他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正在飛快的流失;他伸手捂住胸口,想要阻止血液流出,卻是徒勞;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費力的轉頭朝子彈的來處看去,想要看看是哪個龜兒子打中了自己,視野里,密密麻麻的土黃色的人影正在淡去,他張嘴罵道:「他娘的。」然後「噗」的倒了下去,
「連長。」川兵們大聲的喊着,幾個人扔掉槍撲了過來,
邱濟民不知道汪海為了救自己已經倒下,他一氣打光了槍里的所有子彈,然後正要換彈夾,忽然覺得一股大力撞在他胸腹部,他整個人朝後飛落,半空中,胸腹部泉涌而出的鮮血點點落紅,染紅了他身下的那片城牆磚,
「連長。」學兵軍也大叫起來,,須臾間,兩個連長便一前一後的倒下了,而他們的死,無疑給附近所有的士兵都打入了一針興奮劑,
第7聯隊的鬼子兵,自從被朝生平四郎告知,如果半個小時不能拿下城牆廢墟就將遭遇重炮聯隊無差別的炮擊,所有的人便已經「瘋」了,
日軍常編的二十個師團,其戰力和其編成地的民風有着很大的關係,如第9師團,因為編成地金澤民風強悍,所以金澤師團的鬼子兵悍不畏死,乃日軍最為精銳的師團之一,將近兩千個鬼子發起悍不畏死的衝鋒,果然受到了奇效,短短五分鐘,就有一部鬼子突進到了距離城牆廢墟頂部不過三十米的距離,
兩個連長的死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兩個連戰士的發揮,至少在他們倒地的那一刻,許多人都轉頭顧盼而沒有繼續開槍射擊,正是利用這個空擋,這部鬼子快速的突進,竟然殺到了距離他們僅僅三十米左右的地方,
「吆西,再加一把勁,我們就能將支那人趕出陣地了。」該部鬼子軍官一個中隊長開始樂觀的鼓勵手下士兵,
而他這話才說完,忽然聽見身邊不少人齊聲驚呼,他的耳朵里,槍聲忽然變得密集起來,他急忙朝前望去,將將看見不下於二十個支那士兵忽然躍上廢墟頂部,他們手上的槍口,噴吐着絢爛的火焰,,他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胸腹部劇痛,眼前一黑,然後整個人便被將近十餘顆子彈凝成的巨大拋力拋起,滿裝麻袋一樣朝後面砸去,
一個連的學兵、一個連的川兵,因為連長的死猛然爆發出驚人的鬥志,此刻,平日裏長官的諄諄教誨悉數變成了耳邊風;往日的訓練成果也隨風化去,,他們現在想的只是要為連長報仇,為了報仇,他們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為連長報仇。」「撕了這幫狗日的。」「兄弟們,殺。」……震天價的怒吼聲中,他們竟然向日軍發起了反衝鋒,
這次反擊出現得相當的突然,他們又是居高臨下,該部鬼子措手不及,在連續被放倒二三十人以後,竟然紛紛掉頭就跑,
這兩個連的防守陣地,位於光華門上,在他們左邊,謝長安看到這一幕以後,不禁罵道:「胡鬧。」
「旅座,好像是邱濟民死了。」一個參謀說道,
謝長安一怔,心中有些黯然,隨即,他說:「顧龐,你暫代邱濟民的職務,去把那邊穩住。」
而在光華門右邊的陣地上,朱載亭看到這一幕以後卻是眼睛一亮,他隨即喊道:「兄弟們,衝鋒,把小鬼子幹下去。」然後身先士卒,率先爬上廢墟頂部,一邊掃射一邊朝下面撲去,「衝鋒,兄弟們,沖啊。」在他身後,一五一團團長付秉勛一邊大喊着,一邊緊跟其後沖了下去,
守軍的反擊來得相當的突然,日軍可以說絲毫沒有準備,當然,在朝生平四郎看來,這卻是天賜良機,光華門城牆被爆破以後,形成了一座高度在五六米左右,寬度在百多米的小坡,本來,誰先搶佔這小坡的制高點,誰便等於擁有了一陣天然的防禦工事,以朝生平四郎的理解,守軍要是據高死守,第7聯隊就是能夠攻克那也必將付出巨大的傷亡,而現在,支那人竟然開始反擊,這無疑等於放棄了自然工事,這讓他如何不喜,
朝生平四郎揮舞着指揮刀,一個勁的叫囂道:「進攻,進攻,加快速度,趁着支那人殺出來,一舉突上去。」
前面有介紹,負責光華門防衛的,除了學七旅和一個坦克團,再就是川軍的兩個團,在朱載亭和謝長安全部進入廢墟陣線之後,學七旅和川軍的後備部隊悉數殺出,此刻,除了有兩個團正在一線作戰,其它的部隊都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