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葉辛成便施施然的走出了新世紀,叫了輛黃包車開始返回法國租界的住所,
黃包車夫是個精瘦的漢子,一路飛奔,在經過一條沒有路燈的巷子時,他忽然停住,然後轉身就把黃包車一掀,緊接着便撲向躍出黃包車的葉辛成,
葉辛成似乎早就有了防備,躍出黃包車時居然半分不亂,四肢一沾地便揉身而起,和那車夫戰在一起,嘴裏喝道:「狐瞳的。」
這裏算是個路燈光線照耀有限的死角,黑漆漆的讓他看不清黃包車夫的臉面,黃包車夫根本沒有搭訕的意思,兩個人拳來腳往飛快的換招,分分鐘之內,雙方都揍中對方好幾下,混戰中,黃包車夫忽然一腳踢中葉辛成下陰,後者疼得臉上虛汗直冒,本能的怒喝一聲,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站起來以後,順勢掏出了手槍便射,
「呯」的一聲槍響過後,黃包車夫往地上一倒,右手一甩,一把飛刀扎中了葉辛成持槍的左手,後者握不住槍,轉身就跑,跑了兩步,轉頭,右手一甩,一張紙牌呼嘯着射向緊追過來的黃包車夫,
黃包車夫的身手,卻比葉辛成想像中厲害得多,高速奔跑中身子不規則的一扭,便讓過了那張紙牌,然後嘶啞着嗓門喝道:「葉辛成,遇到我狐十三,你還心存僥倖嗎。」
也不知道這「狐十三」究竟是何方神聖,本來氣勢凌人的葉辛成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就好像被抽了筋一樣的萎頓下來,竟然站住不跑了,有點不敢相信的,他問:「剛才是你。」
狐十三走到他面前,近在咫尺的盯着他的眼睛,微弱的光線里,自己的眼睛就好像野獸的眼睛一樣閃着綠光,這讓本來還心存僥倖的葉辛成想起上海灘的某個傳說,登時完全變得頹然了,狐十三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冷冷的道:「自己開口吧,不要逼我動刑。」忽然,他大罵一聲:「m的。」上前一步,一手掐住了葉辛成的下巴,
葉辛成被捏開的嘴裏流出一道黑血,他的眼睛裏卻是嘲諷的笑容,喃喃道:「原來你們並沒有偷聽到什麼,我還以為你們狐瞳無所不能呢……」說着,整個人忽然像被抽去了力氣一樣,雙腿再也支撐不起身體的力量,變成了一隻麻袋一樣吊在了狐十三的手上,
狐十三手一松,葉辛成便「噗通」一聲墜落到地上,「失算。」狐十三低語一聲,麵包車也不要了,將身上的外衣一脫,飛速離去,
僅僅兩個小時以後,遠在廣東的木劍蝶便收到了這麼一份語焉不詳的電報:兩方聯手,有大買賣,落款是宇,其時已是凌晨一點,木劍蝶不敢耽誤,立刻懷揣這份電報趕往司令部向歐陽雲匯報,歐陽雲這幾天忙着軍演的事情,此時還沒有休息呢,
狐瞳外務部的電報,按照落款分為好幾個級別,其中,以「宇」字級最為危急,而正因為「兩方聯手,有大買賣」這句話讓人聯想浮多,使得這份電報的危險程度又濃厚了幾分,木劍蝶猜測,所謂的兩方應該是力行社還有日本特務機關,至於大買賣,肯定是針對學兵軍的大行動,他最擔心的是,這次大行動,乃是針對學兵軍軍演的,那樣的話,一旦被成功實施,這危害可就太大了,
歐陽雲其時正在和李鐵書、黃海福、郭達三個人談着什麼,木劍蝶被潘媚人引入以後,看見黃、郭二人,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說明來意,
此郭達正是那個中央系派來福建的郭上校,當然,現在的中央系檔案中,這個郭達已經為國光榮捐軀了,黃、郭兩人都是有眼力的,便趕緊向歐陽雲告辭,說明天再來,
歐陽雲從木劍蝶的臉色上,也察覺到了什麼,點頭同意,讓潘媚人送他們出去,
黃郭二人離開以後,木劍蝶先朝李鐵書點點頭,然後將那份電報掏出來遞給歐陽雲,說道:「總司令,我擔心這次大買賣和軍演有關,所以不敢有絲毫的耽誤,最近,力行社的人在福建跳得很兇,我最擔心的是,他們會和日本人聯手,在軍演期間搞出什麼事來。」
狐瞳外務部和內務部經常交換一些情報,兩個負責人也經常互通有無,所以木劍蝶也很清楚發生在六十一師還有七十八師軍營里的事情,
歐陽雲看完那份電報,隨手遞給李鐵書,問道:「沒有更詳細一點的情報嗎。」
木劍蝶搖了搖頭說:「上海的組織,在上一次清洗行動中折損得厲害,後來又被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