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往後琛郎便是奕兒他們的伴讀,每日進宮與他們一處學習練武,林愛卿可覺得妥當。」
祖父拍拍我腦袋,我趕忙跪下叩謝聖主。
回到府里,阿爺和阿娘知曉我成為三位皇子的伴讀,是又驚又喜。
阿娘取了一套上等筆墨紙硯與我,言在宮裏吃穿用度必須精緻些,不能叫皇子他們瞧不起。
可第二日進宮前,筆墨紙硯就叫祖父全換了,尤其是那支岫巖玉通管銀燒藍雕麒麟紋羊毫,祖父一瞧就擰緊眉頭,「琛兒年幼力弱,怎拿得起玉通管,用尋常湘妃竹毫,其餘一切從簡。」
於是我穿一身再尋常不過的藏青絹袍,提了個褡褳,晃晃悠悠地隨祖父進宮前往弘文館。
當時聖主極重視弘文館,弘文館學習風氣極盛,後來約莫是被太子帶的,弘文館一日不如一日,愈漸腐朽。
三皇子為人極好想與,四皇子和五皇子雖然總板着張臉,卻是真好人。
在弘文館偶爾還會見到睿宗帝最寵愛的五公主,五公主三歲不足走路踉蹌,但已十分搗蛋,太傅不知被她揪斷了幾根鬍子。
五公主是太子和二皇子的嫡親妹妹,其生母長孫皇后走得早,我隱約聽見太傅在背後說她就是被寵壞的可憐孩子。
我自詡是個極沉穩的,故不喜旁人太鬧,偏偏五公主喜歡黏着三皇子和五皇子,我早打定主意不去招惹五公主這位祖宗,一見到她便小心翼翼地躲得老遠。
皇宮很平靜,平靜的像風和日麗天氣里的太華池。五光十色又難見一絲波瀾。
我以為這份平靜是理所當然,會一直持續的,故幾乎要將長輩的叮囑都忘記。直到有一天。四皇子突然死了。
四皇子的屍體漂浮在平靜的太華池上,被發現時已被泡得發腫發白,面上七竅滲血,四皇子的生母陳貴嬪一下子就瘋了。
這些駭人場面我並未親眼見着,不過是聽宮中內侍說的。那天眾皇子皆未到弘文館,弘文館還未開課就提前下學了。
我與四皇子相處大半年,彼此間是有孩童交情的。可惜無人肯領我去見四皇子最後一面。
畢竟年幼,我光聽就被嚇得不輕,慘白着臉回到府里。見到阿娘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嚴厲的祖父竟然沒有訓我懦弱,而是沉默地坐在案几旁,端在手裏的茶湯涼透了也未吃一口,半晌祖父將茶碗頓在案几上。重重嘆了口氣。
那時我不懂後宮。更不懂後宮可以決定朝堂風向。
我被關在府里,足足關了一月余。再見到三皇子和五皇子時,三皇子深沉且成熟了不少,五皇子則更加沉默寡言。不知為何,我們三人的交情竟因此而更加深刻,甚至隱約開始明白何謂惺惺相惜。
經由此事,我認定皇宮乃是非之地,我每日打起十分精神。可偏偏後宮就此太平了。
十數年過去,我與三皇子、五皇子早成至交。我亦成為口口相傳、所謂全盛京最優秀的郎君之一。
有一天我聽見阿娘在與阿爺商議我的親事,心裏忽然就不自在起來,不過是極尋常的一件事,畢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為何我就那般抗拒?之後阿娘每每與我暗示哪家女娘,我都擰緊眉頭,以未考上進士、無法立業談何成家為由,嚴詞拒絕。
這種僵持直到杭州郡的表妹回到盛京。
準確說當時我並不知那春意桃花般的女娘就是我的表妹。
自在街坊口遇見,我便想辦法尋找,可越是刻意越尋不到,反而常在不經意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遇見她,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也能令我魂牽夢縈許久。
至於阿娘、妹妹她們口中三句不離、才華橫溢,我卻『素未謀面』的表妹,我是敬佩但不欽慕。甚至於那日前往趙家赴瓊台宴,五皇子與我說,『若是溫四娘子,趁早訂了這門親事』,我都不置可否、嗤之以鼻。
後來我才明白,若我不要,多的是人搶,就連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在等着。而覬覦我家表妹的眾人里,五皇子尚算君子,所以他成了。
趙家宴後我就知曉原來杭州郡表妹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女娘了。
我的心登時如被一夜春分浸染的桃花苞,爭相綻放。那幾日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