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罪,醫官若無十分把握,怎敢斷診,既然醫官說三皇子無礙,就是萬無一失了,琳娘何必庸人自擾。」
琳娘緩步走到溫榮身前,拉着溫榮的手疲憊地說道,「榮娘所言有理,我就放下心,好好照顧奕郎和肚子裏的孩子便是。」
側殿八寶櫥上的白玉箭刻虛影晃動,琳娘頗為不舍地說道,「榮娘,這會兒時辰不早,想來五皇子還在宮門處等你,我也要回奕郎身邊了。這幾日奕郎要在宮中將養,過幾日出宮了,你多來臨江王府陪我可好。」
溫榮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幾句,才告別琳娘離開興慶宮,命內侍派宮車送她去延福門。
宮車行駛在青石板路面上骨碌作響,溫榮出神地望着車窗外巍峨宮殿,偶爾幾片粉白花瓣乘風而起越出宮牆,不經意間落在雕細密花紋的青石磚上。可惜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嬌嫩的似能掐出水的花瓣兒,就在馬蹄或宮車軲輪下,與青泥一道被碾作了塵埃。
&王妃,延福門到了。」
宮車停在了延福門前,隨車內侍蹲身放好了腳踏,畢恭畢敬地立於馬車旁,伺候溫榮落車。
溫榮撩開帘子向外看去,不遠處李晟騎着她再熟悉不過的皎雪驄,蔚藍天空散着淡金色的光絲,襯的那挺拔身姿十分英武好看。
李晟轉頭看見溫榮,鬆開轡繩,翻身下馬朝宮車走了過來。
溫榮心裏一點點柔軟,嫁給李晟是順了她自己的心意,她也從不懷疑晟郎對她的情意,理當歡心美滿,可她心裏總有一根刺。
現在她是不去碰不去想的,可刺扎在那久而久之就會生出裂痕,放任不管,是否有一天,那道裂痕會變成讓彼此越來越沉默的隔閡。
溫榮心中的那根『刺』,就是五皇子對皇位的態度,五皇子是心性高潔,可身為皇子,怎可能無一絲君臨天下的念頭。
溫榮很在意,她不贊成,甚至恐懼晟郎有爭帝之想。
李晟走至宮車門前,一手撩帘子,一手輕攬溫榮的纖腰,將溫榮抱下了馬車。
在清亮眼神的注視下,溫榮臉微微發紅,抬手推了推李晟臂膀,「我自己能走的。」
李晟知曉溫榮在害羞,攬着溫榮的臂環更緊了些,「榮娘累了,為夫的搭把手都不行嗎。」
溫榮面頰似染了一層薄薄的晚霞,不自在地看了眼立在宮車旁的內侍。內侍趕忙一臉莊重地說道,「五皇子與五王妃鶼鰈情深,乃宮中佳話,為旁人艷羨。」
&賞。」五皇子朝侯寧打了眼色,扶了溫榮向紀王府的馬車慢慢走去。
上了馬車,沒了外人,溫榮才說起三皇子和琳娘的事情,「……琳娘很是擔心,還不知三皇子具體哪日能恢復。」
溫榮抬眼靜靜地看着李晟,李晟雙眼裏滿是擔憂,甚至有些內疚。李晟沉默了片刻,無奈道,「今日你遣桐禮與我傳話,我便留了心,更多次讓三哥注意酒食,不想還是出事了。」
聽言溫榮長舒一口氣,今日之事晟郎確實是無異心。
馬車很快駛離朱雀大街,進了安興坊,李晟伸手將溫榮摟在懷裏,手指輕輕摩梭溫榮纖腰上金線繡牡丹爭艷的玉錦腰帶,溫榮抬起頭,正好迎上李晟的目光。
李晟黑亮的雙眸仿若深不見底的黑潭,譚底深處閃爍着微亮的光,她的身影倒映在光亮之中,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靜靜的凝望讓溫榮的心也跟着潮濕了起來。
溫榮很是緊張,「這是怎麼了。」
李晟將頭埋在溫榮細白的脖頸處,輕嗅溫榮身上淡雅的蘭香,心緒漸漸平緩,低聲呢喃道,「榮娘,自母妃走後,只有三哥真心實意的關心過我,今日三哥中毒,我為避免聖主等人的懷疑,什麼都沒有做,其實我很擔心三哥,更何況今日之事,我也確實大意。」
溫榮雙眸微紅,見李晟愧疚是十分心疼,輕聲道,「今日晟郎不是什麼都沒有做,而是什麼都不能做,順應形勢反而是順了三皇子之意。」
李晟攏着溫榮纖腰的手收緊,詫異道,「榮娘的意思是?」
溫榮輕聲問道,「晟郎對三皇子中毒一事,有何看法。」
平日溫榮鮮少過問朝廷乃至爭儲之事,她只是一介內婦,不願像德陽公主那樣染指朝政。更何況關心則亂,她知道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