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瞧着秋日落葉怎樣都打掃不盡,說道,「伯祖母,那花瓣與落葉就莫要打掃了罷。」
見伯祖母疑惑,溫榮又笑道,「待那花葉入土,來年的新芽會更加蔥綠茁壯的。」
花葉入土便化作春泥,與其掃成了一堆用火燒了,倒真真不如叫它去護花。
孫女說留便留,謝氏轉身將此事交代了汀蘭。
&娘,明日的秋狩可是真的不去。」謝氏和藹地問道,秋狩能見着不少貴家郎君與女娘,若單論交識新友,還算不錯。
溫榮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不去了,兒已差人送了信與德陽公主,謝過了德陽公主的好意,伯祖母不用擔心。」
謝氏頜首道,「不去也罷。」
狩獵場亦非清淨之地,躲開了更好。
謝氏想起與榮娘交好的嬋娘和瑤娘,笑道,「過兩日請林府娘子一道過來府里頑了,榮娘不是有教她們作畫與弈棋麼,停了這許多日,兩位娘子怕是要怨我這老婆子咯。」
溫榮好笑道,「瑤娘可是個鬧騰的,伯祖母不怕她攪擾了清淨?」
&鬧可不是越好,」謝氏對林府娘子印象頗好,有聽聞林家嫡子亦是出類拔萃的,遂看了滿面笑意的溫榮一眼,「榮娘可知林家大郎品性如何。」
溫榮倒是坦然,伯祖母是在問事,又不是嘲笑了自己,如實說道,「只見了幾面而已,聽林家娘子說是個正氣的。」
謝氏眼裏頗有幾分深意,「林家娘子沒有說自家大哥壞話的道理,這人還是得自己去看的。」
謝氏確實不知曉兩家人的心意,只是想看看林中書令教養出的孫子究竟如何。
謝氏無意,可在溫榮聽來,關於林子琛的那些說法,都似話中有話一般。
……
林中書令府里,林子琛一早便從瑤娘那知曉了榮娘不會去秋狩,自是以貢院之試在即為由向二皇子推了秋狩之行。
而直到德陽公主收到溫榮謝辭的書信時,李奕才聽聞明日榮娘不去狩獵,心下對秋狩的熱情,登時叫一盆冷水澆滅。
李奕看了眼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李晟,頗有幾分懊惱,自己已答應了二哥,現在再推辭恐怕不妥,無奈獨自訕訕地去做準備,而五皇子李晟卻閒適地吩咐內侍、捧上筆硯金宣去了水榭處作畫。
……
午時溫榮小憩了片刻便起身了,綠佩瞧見娘子醒來,慌忙上前伺候了溫榮更衣並急切說道,「娘子,洛陽府來信了。」
綠佩與碧荷是溫榮的貼身婢子,自然知曉娘子這幾日牽掛的事,故綠佩一接到前院小廝送來的信件,就安靜地坐在廂房錦杌上直待娘子醒來。
溫榮披上一件滾青邊紋交領襦裳,自綠佩手中接過書信,迫不及待地打開看了。
溫榮一愣,原來陳府娘子已在盛京。
從信里可看出,陳知府雖為陳夫人和二位娘子開了公驗,但是叫她們悄悄進京的。
溫榮命綠佩為自己簡單收拾一番,鬆鬆地挽了個髻兒去內堂尋伯祖母。
謝氏剛做了午課,瞧見溫榮焦急的模樣,笑問道,「榮娘可有何事。」
&祖母,」溫榮將信遞於謝氏,「真真是如伯祖母說的那般,洛陽陳府做了最壞打算。陳府娘子肯將此事與兒說了,可知她們是信任兒的,如今陳府夫人與娘子住在崇仁坊邸舍里,明日兒想去看看她們。」
之所以不想拖,是因為明日盛京里的貴家郎君女娘,多半都去了秋狩,溫榮去崇仁坊,不會有人注意了。
看來陳知府雖還未被定罪,但也知道是凶多吉少,若是想單憑自己的清廉來躲避禍事,無異於是在坐以待斃,故至盛京求得貴人相助,倒算明智之舉,說不得真有轉圜餘地。
崇仁坊也在東城區,不似南區與西區的市坊那般魚龍混雜。
可謝氏對溫榮獨自去還是不放心了,蹙眉交代道,「明日裏除了能信得過的綠佩和碧荷,再帶了伯祖母院裏的部曲與僕僮去。」
溫榮頜首應下,只待明日見了陳府娘子後再做打算。
第二日,溫榮着一身淡青色襦裙,特意戴上了冪籬,這才乘馬車去了崇仁坊。
溫榮約陳府娘子在邸舍旁的一座茶樓雅室里相見,待茶博士引了溫榮進
第七十九章 怡然敬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