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過來了才知曉,丹陽還請了張三娘與令一位溫榮不曾見過的女娘做儐相。
問了知那一身銀紅束胸裙的陌生女娘,是吏部王侍郎家嫡出二娘子,王侍郎是上月由東平郡調入盛京的正四品上階京官,為琅琊王氏中人,與王淑妃是姑表親。
溫榮好奇地打量她二人,不知為何張三娘一直在與王二娘打眼架,低聲向琳娘問道,「她二人是舊識?」
琳娘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道,「她二人亦是剛認識不久的。」
溫榮一頭霧水,「若是才認識,如何仇人似的,今日丹陽公主全禮,她們板着臉叫旁人作何想法。」
琳娘掩嘴解釋道,「丹陽公主不會在意她二人,公主是看在了王淑妃面上才請她們做女儐相的。她們這般舉動是為了五皇子。如今五皇子有軍功在身,此次再隨我阿爺一道前往西州交河城,若能捉拿到反賊或親斬西突厥大將,更是大功一件,回京了不知有多風光。」
溫榮一怔,心不在焉地道,「五皇子有了軍功,與她兩何干。」
琳娘見溫榮面色有異,狡黠一笑,「宮裏放出消息了,聖主要賞賜五皇子府邸,亦是建在安興坊。五皇子已到了議親的年紀,前幾日王淑妃將張三娘召進宮說話,似是很滿意張三娘。五皇子的生母早逝。自幼由姨母王淑妃帶大,該是親厚。張三娘欽慕屬意五皇子。得了王淑妃賞識,她便認為那等好事要落在薛國公府了。不想王侍郎此時調入京中。琅琊王氏可是王淑妃母家,王二娘亦待嫁閨中,你說是不是該亂了。」
溫榮撇撇嘴,以王淑妃的心思,定會選張三娘的,不知她將母家女娘放在身邊有何用意。
溫榮收回目光,王淑妃素來裝神弄鬼,手段頗多。可與己無關,也不願再多想。
不一會。尚宮局尚宮夫人上前請溫榮與琳娘為丹陽公主簪理花冠。
丹陽公主換上一身大紅織金展翅金鳳紋紗羅廣袖華服,梳着飛天髻。
溫榮自紅綢錦盤捧出赤金明黃展鳳翅花冠與尚宮夫人。
尚宮夫人為丹陽公主正冠後,廂房外便傳來歡喜通報,「駙馬車馬已到了公主府。」
琳娘忙將蔽膝奉上,丹陽公主遮上了蔽膝,尚宮夫人笑言溫榮等人可去院子裏鬧駙馬了。
溫榮與琳娘相視一望,頗有幾分尷尬,張三娘與王二娘見有熱鬧早興沖沖地跑出去了。
丹陽公主蒙着蔽膝朗聲道,「今日三哥做儐相。想來琳娘是不敢去鬧的,你兩不如在屋裏陪我。」
尚宮夫人聽丹陽公主說話,阻止道,「殿下可千萬不能再說話了。不合規矩的。」
庭院鬧了好一會,溫榮與琳娘才將丹陽扶入正堂。行送雁入懷禮時,駙馬林大郎冷着個臉。動作很是僵硬,旁人都道駙馬太緊張了。
就在溫榮扶丹陽公主退出正堂時。林大郎望着溫榮的背影面上一閃痛色。
李奕與謝琳娘目光相碰,李奕衝着琳娘微微一笑。琳娘登時羞紅了臉,低着頭不敢再看過去。
行過催妝禮,丹陽公主被送上了車輦,一行人浩浩蕩蕩喜氣洋洋地往中書令府去了。
天已近暮色,溫榮與琳娘相攜離開公主府。
琳娘面似惆悵,溫榮頑笑道,「琳娘可是羨慕丹陽公主?不若求了聖主,讓你與三皇子早些全禮,二人回府甜蜜,沒得在外招人嫉妒。」
琳娘羞得臉發燙,她與三皇子對視定是被溫榮瞧見了,琳娘輕敲溫榮手背,「說正經話,你再胡謅,我卻是不理你了。」
頓了頓,琳娘低聲道,「不知六月,阿爺是否能回京。」
溫榮聽言眼神微黯,心下有幾分酸楚,如今應國公與五皇子皆在邊城領兵剿反。若是順利,或許能回京趕上女兒全禮,可若是……溫榮輕嘆一聲,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琳娘。
今時盛京已春暖花開,可邊城仍舊是紛紛飛雪冰百丈,五皇子肩上的傷雖已大好,可若不能好生將養,往後怕是難熬的。
兩位女娘各懷愁緒,正要作別蹬馬車回府了,卻聽見不遠處傳來吵鬧聲。琳娘吩咐婢子打探消息,才知道是王二娘和張三娘在公主府門外吵起來了。
溫榮、琳娘二人耐不住好奇,拈着裙過去看究竟。
張三娘今日着翡翠羅絲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