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頓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王爺,還沒有。」再過三天,就是王爺進宮見太妃的日子。
懷王嘴角泛起一絲譏誚:「御駕親征……元浩天自負的已經視自己為神羅大仙,以為自己親征,就能改變現局。」
李子低下頭,不敢接話。
「明天你親自去一趟內務宮。」
「是,王爺。」李子恭敬的道。
懷王神色有些怔忪,時間過的真快,一年復一年,他拖着這破身子,竟然堅持了下來,有時候他會想,如果沒有無憂出現在他生命里,也許他不會這樣拼命的活着。
如今這種拼命活着的力量和不敢死滿腹怨恨的力量是不一樣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多拼命活幾年,只是就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管如何,他一定會拼命等到無憂歸來,等着看元浩天被扒下身上那件衣服。
一年一次懷王進宮探望顧太妃是先帝所立,到如今已經十幾年,往年懷王不為人所知的時候,內務宮都不敢拿對付其餘人的招式欺壓懷王,如今更是不敢。
接到懷王的摺子,內務宮不敢滯怠,當天就往上稟報了,只不過,如今局勢動盪,皇上又御駕親征不在宮中,摺子壓了幾天都沒回復。
一大早,難得出了個好晴天,內務宮總管也知道最遲今天,懷王府一定會來人詢問,想了想後,就親自去跑了一趟聖陽宮,求見了施公公。
施濟略有些遲疑後,還是頭,允以通行。
內務總管得到確切的回覆,心下大安,一身輕鬆的回去,接過太監遞上的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聽到稟報,懷王府李總管求見,連忙放下茶盞,親自出去相迎。
懷王今時不同往日,無憂公主位高權重,如今甚至掌控兵權,保住了淮平,天下皆知。
朝堂上,顧大人在朝堂上的份量也越來越重。
京城誰都知道,武有平睿,文有顧凌,是皇上器重的寵臣近臣。
面對內務總管的有意討好,在得到滿意的答覆後,李子自然也很上道,給了內務總管笑眯眼的銀子外,再額外給了內務總管一筆銀子,讓他將軟轎佈置成暖轎,再挑選幾名身強力壯的太監抬轎。
這些不算大事的事,內務總管自然樂的通融,滿口答應下來。
……
天色有些暗沉,看樣子又要下雨或下雪,李子有些憂心,但也知道今天別下雪,就是天上掉刀子,王爺也一定會進宮去見太妃娘娘,他只得命人將馬車佈置成暖車,力求不讓王爺受到一絲一毫的寒氣。
湮冷宮魏公公自然不會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不僅命人好好打掃整理一番,更是親自領着手下一眾太監在宮門外等候着懷王的到來。
歸佛殿,顧太妃雖在禮佛,可心卻平靜不下來,敲出的木魚聲時輕時重。
蘭嬤嬤跪在一旁,看着姐心神不寧的樣子,心裏也不甚平靜,掙扎了很久,她還燭忍不住的出聲:「姐,這樣做會不會傷王爺的心?」
顧太妃敲木魚的動作一停。
蘭嬤嬤想了想,還是硬着頭皮道:「姐?」
顧太妃抿了抿微微發白的唇,道:「照做就是了,不必再。」
「……是。」蘭嬤嬤在心裏暗自嘆了一聲,她總覺得姐這樣做,會傷王爺的心,甚至會傷及母子倆的感情,但願只是她多想了。
在李子的打下,內務宮的轎子直接抬進了湮冷宮,落在了歸佛殿院子裏。
懷王彎腰走出來,李子忙侍候着懷王戴上特製的口罩,再給他披上大氅披風,力求不讓懷王受到一絲一毫的寒氣。
蘭嬤嬤看着包的嚴嚴實實的懷王,並不意外,自從無憂公主進了王府後,王爺來看姐,就戴上了這樣一個面罩,是可以防寒氣。
「奴婢參見王爺。」蘭嬤嬤不敢直視王爺的眼睛,屈身行禮下去。
懷王輕咳了幾聲,探手虛扶了一把:「嬤嬤請起。」
蘭嬤嬤起身後,引領懷王進去內室,其餘人等自然都留在外面等候。
內室雖簡陋,卻暖意洋洋,懷王眼神微柔,脫下身上的大氅摘掉面上的口罩,恭恭敬敬的給顧太妃行禮請安。
「孩兒給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