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們?
偶爾聽到有人嘀咕郭大帥要「圖大事」,姚二牛卻一點都不關心這個,誰做皇帝關他屁事,他因為見過郭紹幾次,感覺讓郭大帥做皇帝還更好,小兵起碼不會被上頭的大人物推火坑裏;宮裏那小皇帝,姚二牛是不知道能管什麼用……他關心的是什麼時候分錢。
攻滅蜀國的戰爭,姚二牛沒去,他當時還作為被淘汰的「下營」士卒在開封府種地;但他看得見聽得到,在成都府分錢的事。既然攻滅蜀國能分,那滅南唐當然應該繼續分,這是很簡單的經驗。
姚二牛已經確定這回回去要發財,只期待着早日發錢。有人議論說是在宋州,因為一回京大伙兒就解散了,不在宋州分錢,在哪裏分?於是姚二牛就一門心思期待着到達宋州。雖然連日行軍腳和腿都很難受,但他反而嫌行軍速度太慢。
幾天後,大軍終於到達了宋州。
一座古樸的城,矗立在汴水河邊的平原上,周圍塵霧騰騰,城門方向許多人在那裏活動,姚二牛看不太清楚。軍隊已經停止了前進。
不多時,有騎馬的士卒過來,喊道:「各都都頭到指揮軍旗那邊去,劃營地紮營!」
大伙兒一聽,有的乾脆地在地上坐了下來。姚二牛見狀,也把馬定住,一屁股坐在不遠處,順手扯了一根草叼在嘴裏,心道:他|娘|的,究竟什麼時候分錢?
這時又有人騎馬過來,在不遠處提着個鑼「哐」地敲了一聲,大喊道:「中軍下令,各部紮營休整,明日一早論功欣賞!」
姚二牛一聽,頓時跳了起來,「嘿嘿」地笑了起來,周圍的將士也是一陣歡呼,大伙兒興高采烈。馬上要回家了,又能拿一筆豐厚的錢財回去,這種心情無以言表。姚二牛對旁邊的漢子笑道:「我就知道要在宋州分錢!」
之後本都的都頭回來了,給大家劃了營地,姚二牛這一火五個人就一起把帳篷搭起來。他一邊幹活,一邊留意到汴水岸的船上,一群人推着東西下來了,看樣子就是財物。
錢財已經看到,不過要分下來還有一番周折。明早各指揮會先帶一些將士去中軍,看看功勞榜,確定比較公平大伙兒都可以接受,然後才按每個指揮分發下來。
這時有一個偷懶的士卒趁機在那裏賣弄,說起大伙兒感興趣的話題。那人嘴皮翻飛道:「俺們在蜀國的時候,軍功主要按照整個指揮的功勞算,像咱們第二指揮,肯定得說起在採石干敗林仁肇的功勞。論起一個人,斬獲多少沒用,除非臨陣沖在前面的,指揮使分錢的時候會多一份,大伙兒也沒話說;或是有人單**了大功,那便不是分錢,會徑直升官……」
姚二牛一聽:在採石干那一仗,俺不想在前頭,非讓我在前頭,這回可得多一份了。
眾人興高采烈地把帳篷搭建起來,又修建茅廁和溝壕。當天旁晚,宋州城的官兒們帶着百姓弄酒肉出來犒軍,酒是不夠分的,姚二牛所在的第二指揮分到兩頭豬,於是大伙兒又七手八腳地宰豬造飯。
軍中只有鹽,沒有別的作料和菜,但還是被火夫們做了好幾樣花樣。大伙兒圍坐着吃飽了,又有人說:「明天不止行賞罷?很早以前就聽到有人說起那事兒了……」
姚二牛張了張嘴,又想起自個多嘴闖禍的往事,便沒吭聲,只是聽着。
另外一個士卒接過話道:「俺們跟着郭大帥從秦鳳打到南唐,他坐了天下還能虧待了兄弟們?」
十將一聽呵斥道:「閉嘴!那是上頭操心的,關你們鳥事。」
眾人默然,過得一會兒十將便安排雜兵提桶過來,收了將士們的鐵盅拿到河邊上去清洗。姚二牛找了塊草地仰躺下,睜眼便看見了漫天的星星。
軍營里和出征時的狀況全然不同,此時完全沒人磨刀練箭,除了還在照料馬匹和幹活的,其他人都和姚二牛一般懶洋洋地放鬆下來。
姚二牛把手伸進懷裏,掏出了一個髒兮兮的荷包。心裏琢磨着,這回可得發財了,回去就送姨母一份大禮,好與表妹洞房。他剛吃飽了飯,腦子裏又想起去年出征時,在巷口的那一瞬間,那個小娘漲|紅了臉塞東西給自己的景況。姚二牛隻覺得身上一陣燥熱,一門心思尋思着好事,嘴角的口水流出來了也不自知。
至於偶爾聽到要改朝換代之類的事,要是有人說得頭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