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內心對符金盞的要求最高,對別的女子,其實沒太多要求……
而這個李月姬,雖然在党項出身很好、見過世面,但郭紹認為她仍舊缺乏歷練,起碼不懂男人。
他回頭看了一眼李月姬,她臉上身上全是污穢,但確是一個天生的美女,不需要外在的裝飾也很漂亮……美女,在男人眼裏與一般婦女又有不同。
郭紹終於打破了沉默:「李賢妃,你不要再試圖逃跑了。」
李月姬:「……」
郭紹道:「你是李彝殷的親生女兒,由你聯姻最能保證兩族和平。朕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把你放走。」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又道:「人總是恐懼未知……」
李月姬皺眉聽着,不知郭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郭紹看了她一眼:「李賢妃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只能認命,不過朕與你無冤無仇、可以讓你過得稍稍好受一些。」
不管李月姬怎麼想,反正郭紹覺得人還是需要妥協的,不是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特別在這個落後的時代。
王忠道:「官家這樣寬仁的人,天底下哪裏還有?」
郭紹低下頭,彎腰跨進了書房,這地方的房屋低矮、門也開得很矮,他轉身時見李月姬一臉茫然失神,也沒多想,順手把手掌擋在門方上,免得她撞着頭。
李月姬果然差點撞上,愣了一愣,彎腰從郭紹的手臂下跨了進來,二人靠得很近,她臉上「唰」一下紅了。
……李月姬從驚懼中回過神來,心緒稍定,走進屋後不禁好奇地打量着這間屋子。牆上貼滿了地圖和紙條,紙條上寫着各種漢字姓名,她會說漢話,但字認得不多,也不太看得懂。那桌案上也是放着翻亂的書籍卷宗,看起來有點凌亂。
她忍不住又好奇地看面前這個陌生難懂的年輕男人。
不料這時郭紹竟然有意無意地盯着她的前胸看,李月姬皺了一下眉頭,不動聲色地把雙臂抱在胸前。他眼睛裏的亮光,與他之前沉穩的言行反差極大……
李月姬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陛下不治我的罪?」
郭紹道:「聯姻之事什麼都辦好了,你是李賢妃,朕怎麼治你?」
李月姬聽罷微微放鬆,她雖然不了解這個人,但感覺他還是很寬容的。她又隨口問:「岺哥呢?」
郭紹的神情頓時一變,臉色沒那麼好看了。他看起來很生氣,一股戾氣籠罩在臉上,剛才的溫和與善意消失得非常快!人道是女子變臉如變天,男子又何嘗不是?
郭紹的目光從李月姬的身子上掃過,眼睛裏露出野性的欲|望,冷冷道:「在中原,皇室的人犯了錯,一般是拿他(她)身邊的人頂罪,因為沒有盡責勸誡主人。」
李月姬聽罷心下一沉。
岺哥是她很親近的人,平素與親哥哥也區別不大了。而且,昨夜要不是自己同意,怎會連累了他?
郭紹的聲音壓制着某種激流,他又說道:「不過,如果犯錯的人表現得好,一切都是有迴旋餘地的。」
李月姬皺眉道:「怎麼算表現得好?」
郭紹沒吭聲,只是十分仔細地打量着李月姬身段各處。
有時候語言習慣和含義有差異,但人的眼神都是相通的。李月姬立刻就明白了!她被看得身上發毛,起了一層雞皮。
李月姬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對這個高壯又奇怪的漢兒皇帝不知說什麼好了。
李月姬想說:我最恨別人強迫我,威脅我!
她從小就長得很招人喜歡,但在夏州沒人敢對她不軌,大多就是傾慕和尊敬;被人喜愛,是非常舒心的事。李月姬也慶幸自己長得好……可是一到靈州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終於感覺到了美貌帶來的負擔和危險。
那種危險,就好像是誘人的獵物!
她轉瞬間就感覺自己因為美貌,愈發弱小。她變成了一隻小白兔一樣。
本來覺得郭紹人挺溫和寬厚,一下子李月姬的感受又變了。
郭紹道:「你先沐浴休息,想想吧。」
他的口氣不善,仍舊帶着怒氣,溫情已少了很多。說罷便走到門口,埋下頭跨出去,對外面的宦官道:「給李賢妃安排個住處,找幾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