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告訴西北前線,然後調李處耘半道回朝,便有了還說得過去的理由,沒那麼突兀。等李處耘一回來,把兵權交出來,辦起事兒來能避免很多無謂流血。」
金盞強忍着一切,問道:「遼國在東北的活動是真的?」
「真的。」郭紹道,「朕並非編造謊言騙李處耘。只不過遼軍增兵東北多半是為了防範大許,並不敢輕易入關……除非大許內亂太甚!」
金盞聽到這裏,心裏的重量又加了幾分,外敵遼國的威脅並不能忽略……她的削肩在微微顫抖,看着郭紹,他仿佛是一顆參天大樹,這顆大樹如果倒了,金盞好像眼睜睜地看着天要塌下來的場面。
就在這時,郭紹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摺疊的綢包遞給金盞。
金盞接過來,看了他一眼:「這是何物?」
郭紹道:「遺詔,以防萬一到時候沒準備好。萬一有那一天,這上面有朕親筆所寫詔書,讓翃兒(符二妹之子)繼承大統,金盞攝政。」
符金盞捧在手裏,雙手都在發抖:「陛下……真的,真的有那麼嚴重?」
郭紹沒吭聲。
金盞又問:「是什麼病,能告訴妾身?」
郭紹搖頭道:「不知道,陸娘子也診斷不出來。但是以這世道的醫術,內臟都出血了,恐怕神仙也沒法子。」
金盞欲言又止,一衝動便徑直道:「符家也是名門望族,武將世家。」
郭紹道:「符家不在朝廷,只要金盞攝政不願意,符家難以摻和。若是金盞願意,那是朕留給你的,隨你了。」
金盞目不轉睛地看着郭紹:「紹哥兒,難道江山傳給子孫,不是最重要的?」
郭紹搖頭不語。
過了良久,郭紹又道:「趁朕現在還動彈得了,明日召集文武大臣到議政殿。叫曹泰當着朕的面,傳旨授權金盞在西殿主持朝廷軍政。」
金盞已無言以對。
當晚她留在萬歲殿服侍郭紹飲食起居,就寢後卻怎麼也睡不着,又擔心明天氣色不好讓大臣們徒增揣測,很想睡一覺,可是越想睡着,卻越是睡不着……
次日天剛蒙蒙亮,郭紹就鼓足勁起床了。他坐在銅鏡前,讓金盞給他梳髮髻,金盞發現他的頭髮掉得厲害,此時她更加難受,整個人都仿佛在夢裏。
郭紹伸手自己撫平里襯交領,穿戴得十分整齊,並對着銅鏡審視自己的儀表模樣。或許,他登基大位、洞房花燭夜,都沒現在這麼認真。
金盞把黃色的幞頭給他戴上,便見郭紹正偏着頭看牆上繡的一副大地圖,她頓時鼻子一酸,差點又哭出來,只覺得喉嚨一股鹹鹹的暖流往肚子裏淌。
郭紹雖然盡力,但在上轎下車之間,宮人應該能察覺到他的體力不支,身體不好無論怎麼裝,整個人的氣象是完全不同的。
……及至議政殿,郭紹和金盞一前一後,姿態從容地走上上面並排的兩把椅子。
「臣等拜見陛下、西皇后……」大臣們依禮作拜。
郭紹親口道:「平身。」
等諸文武起來入座,曹泰便走上前來了,當即宣讀聖旨,言國事煩勞,朕對西皇后十分信任,即日起請皇后回到西殿,幫助批閱奏章、主持國策等諸事。
等曹泰念完,郭紹保持着聲音語速道:「諸位可有異議?」說罷瞪眼回顧左右。
議政殿上沒人吭聲,人們微微側目看向范質,連范質也沒說話的意思。於是王朴便先抱拳道:「臣等遵旨!」大臣們紛紛道,「遵旨!」
郭紹當即起身,拂袖而走。身後傳來了亂糟糟的喊聲:「恭送陛下……」
郭紹離開議政殿後,立刻掏出手帕按住嘴悶聲咳了兩聲,曹泰追了上來道:「近日暴雨,官家偶感風寒。爾等若是在宮裏胡說八道,亂傳流言,萬福宮那宮女就是好下場!」
隨從的宮人個個嚇得低頭不敢吭聲。
曹泰立刻換了一個表情,在郭紹身邊躬身道:「官家龍體要緊,可別再淋雨了。」
「哼!」郭紹發出一個聲音。
他沒有馬上回去,卻先來到了金祥殿東殿的「密室」,他存卷宗和東西的小屋子。整個屋子的牆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