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道:「二姐要做新娘子了,為啥拉着張臉不高興?」
眾人聽罷不禁莞爾,符二妹沒好氣地說道:「我真擔心你,你都十四歲了,還那麼傻。」
她們的姨娘湘夫人也是個美人,剛才不便說話,這時老六進來,當下便好言教她:「那些出嫁的小娘,臨時還要哭哭啼啼的,因為捨不得爹娘嘛,你二姐還好,沒哭出來。」
這也怪不得符二,她這麼大了不好意思在爹面前哭,那湘夫人又不是她的親娘……親娘張夫人沒過世時其實也和女兒們的關係不太好,因為張夫人是個言行非常古板嚴厲的婦人,之前李守貞父子敗亡後,符氏(皇后)回娘家就被張夫人逼着要麼殉死要麼出家,幸好符大也很強硬、沒有聽從。
老六聽罷若有所悟,點頭道:「我還以為二姐是捨不得我。可她應該不會,她以前和大姐最好,怕是巴不得早點去東京和大姐在一塊兒……我才該哭,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在家裏。」
說罷便要抱住符二,但被二姐推開了,老六頓時委屈地站在那裏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這時符彥卿恍然從袖袋裏摸出一封信來,遞給符二:「皇后的信。這一封在信封里,上面寫明了讓你親啟,為父便沒動你們姐妹的書信。」
符二妹雙手接過來,幽幽說道:「我和大姐沒有什麼要緊話,都是些小事。」
符彥卿點點頭,但見符二妹的神色,他有種錯覺好像符二在一夜之間終於有點長大了,並不再像以前那般嬉鬧。
「姐,能給我也看看嗎?」老六又貼了上來,她是從不記仇的。
符二沒理會她,走到旁邊拆開信封看了起來。回信竟然只有一張紙,寥寥幾行話……她給皇后的信可是寫了八張啊。皇后在信中直接一句話就回應了符二描述上元節的趣事:紹哥兒幾年前就認識我,最近兩年也見過面。
這下符二妹才立刻醒悟,那郭紹肯定看到自己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就在這時,姨娘湘夫人勸道:「老六的話說得也沒錯,皇后在東京,二妹過門後,在東京還是有人照看的;何況你和皇后以前成天都膩在一起,關係那麼好。就別再傷心了。」
符二一眼就掃完了信上的幾段話,把紙張收了起來。她抬起頭來,臉上映着門外的陽光,頗有些傷春悲秋的神情,輕輕說道:「我得知會去東京,此前兩個月都頗惦記……大姐,也想着早些再見她。可是事到臨頭,現在心裏又有點害怕,忽然要離開父兄、家人,卻不知道以後會是怎樣的日子,東京的人好不好相與。」
符彥卿聽罷嘆道:「女大當嫁,你已耽誤到現在,為父還留你作甚?那紹哥兒你還見過,挑了一番;你要是生在別家,夫婿啥樣只能等成婚才知道。現在你還胡思亂想有甚作用?」
湘夫人又小聲道:「那紹哥兒父母過世得早,二妹過去雖然不能盡孝了,但上頭也就沒人管着,在郭家誰還大得過你?」
符二妹本來就不是個真正傷春悲秋的人,聽到湘夫人提醒的事,頓時覺得有理。她嘴上不說,心裏卻一下子輕鬆起來……說出來不孝,可還真是那麼回事;那郭家公婆若在,畢竟是沒見過面的長輩,要有多少感情都是禮節強迫的,着實不好相與。
她又想到紹哥兒,雖然裝模作樣在「舞姬身份」的事兒上反過來戲弄自己,卻不是個嚴厲的人,到時候誰欺負誰還說不定呢。想到這裏,符二妹的心情漸漸愉快起來。
……沒過兩天,高夫人和郭府派的人出面送聘禮。本來該郭家的家人出面,但郭紹沒有父母兄弟在身邊,派了左攸來交往。
等到禮單送進來,十幾口箱子抬到衛王府時,符彥卿等一家子來看,都驚訝得目瞪口呆。
一箱箱的上等絲織物(唐朝以來絲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貨幣交易),嶄新成箱的銅錢,還有各種金銀器皿,珠寶首飾。這禮比世家大族的聘禮還要豐厚。
符彥卿的長媳張氏見到滿眼五光十色的財寶,多達十八大箱!愣在那裏。
別人不好說,她的丈夫昭序卻用玩笑的口氣說道:「前兩天你還說紹哥兒靠咱們家過日子,看看這些東西。」
張氏愣了愣臉色十分尷尬,她想說符家娶她沒那麼多禮,但想着娘家的嫁妝也有限,便也不好頂嘴。她只好嘀咕道:「紹哥兒
第一百八十三章便宜了紹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