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溪大橋雖然還有過兩個月才完成橋的最後鋪築通車,但渚溪大道已經完成柏油路面鋪築,能供車輛、行人部分通人;新梅新村一、二期已經交房,有近半住戶入住;即將投入使用的社區商業街,同時又是目前鎮上通往蔡家橋社區的主要通道……
下午三點鐘五名建築工人突然爬上三期工地的塔吊,作勢要跳下來,立即從周邊吸引了大量的工人及民眾過去圍觀。
沈淮雖然坐在辦公室里,但心思沒法定下來,都在工地那邊。真要鬧出五名工人跳塔吊的惡性、事情,不管最終問題查出在哪裏,首先是五條人命,其次對梅溪鎮的負面影響也難估計。
過了半個小時,見還沒有電話打回來,沈淮沉不住氣,拔電話到何清社手機上問情況。
「五名工人情緒激動,不讓我們的援救人員接近。新梅新村一共有三個分包商,兩個在現場,一個電話聯繫過,都說跟這五名工人沒有關係,也保證不存在拖欠工人錢款的問題;朱立正叫另外一個人往回趕。黃新良也聯繫其他工地上的總包、分包單位排查情況。這都到年尾了,好些人都不在工地上,一時還聯繫不上,也不知道當中是不是有人知道出事躲起來了。不過朱立從各個工地都抽人過來認臉,這五名工人很可能不是咱們鎮工地上的。沈書記,你就繼續在辦公室里坐鎮,我來跟他們對話,勸他們下來……」
梅溪鎮包括各家興建的工廠在內,已經在施工的工程有十幾個,有些是渚江建設總承包、有些市建、有些是東電、有些是市路橋公司、市港建公司總承包,下面的分包單位以及攬活的包工頭有好幾十個,而且有些包工頭是分段分期攬活,在現階段也沒有辦法進行苛刻的管理,關係也就複雜得很。
這些工程同時施工,涉及建築及勞務工人規模上萬。一時沒有摸對人,想要排查清楚就不是簡單的事情。
聽何清社說五名工人很可能不是梅溪鎮工地上的,沈淮就想到上午坐公交車遇到的那幾個工人,拿着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跟何清社說道:「我馬上到現場來;你務必要穩定住工人情緒……」讓邵征開車送他去工地。
車剛出鎮政府大院,熊文斌就通過市委辦的座機打電話過來:「梅溪鎮工地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舉報梅溪鎮拖欠工人工資,鬧得好幾名工人要跳樓。市委在年尾開了兩次會部署農民工清欠工作,你們梅溪鎮在這時候出了事,譚書記剛派蘇愷聞率市委督查室的同志過去,讓我打電話通知你一聲……」
「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事,正到現場摸情況、解決問題,不過何鎮長已經在現場跟工人對話,工人情緒還算穩定,」沈淮不動聲色的回道,「既然譚啟平都派督查室的同志,那是真好不過。」
市委有什麼決議分派任務,都是通過市委督查室監督落實情況向各個書記匯報;要是下面出了什麼問題,市委追責,也是派督查室出動——市委督查室也是市委辦實權最大的部門之一。
早前督查室歸熊文斌分管,最近市委辦調整工作,由蘇愷聞負責督查室的工作。
趕到現場,沈淮接過朱立遞過來的安全帽帶上,走到塔吊下來。
天氣雖然乾躁,但風很大,陰冷刺骨,五名工人在塔吊頂上抱團而坐,頭不朝着下來,也看不清楚臉。劉衛國率精員、聯防隊員在外圍精戒,不讓無關人等接近,黃新良、朱立負責聯繫分包商,排查責任人,李鋒在現場組織施救,何清社拿着喊話喇叭,跟五名工人對話,做勸服工人。
看到沈淮過來,何清社、黃新良、朱立走過來,把最新了解的情況跟他匯報:「是梅溪港碼頭一期工程一個叫朱有才的分包商下面工人,不過這五名工人都不是我們鎮工地上的。朱有才攬下建市鍛造廠辦公樓時,總共拖欠這五個人及同鄉十三四萬工錢。聽工人們說,好像還是前兩年的陳年爛帳,這五個人是代表。這些工人今年在東華接活,包工頭還是不跟他們結錢,他們就想過來找朱有才把前兩年的帳結了好回去過年。今天過來沒找到朱有才的人,就有些受不住了……」
「這個叫朱有才的傢伙人呢?」沈淮問道。
「沒有聯繫上,不知道是不是躲了起來,」朱立說道,「羅經理正從市港建公司趕過來……」
梅溪港碼頭,渚江建設也只是分包商,總包商是市港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