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到工程款拖欠,朱立是深有感觸的,這事跟他沒有關係,沈淮只是嘆了一口氣,抬頭看着塔吊頂,看不清人臉,但看衣服,確跟上午坐公交的人很像。沈淮也就能猜到他們實在猶豫了大半天,才做出這麼激烈的舉動。沈淮心想他們不找鎮政府,大概也是之前為討債的事受了很多的推諉吧。
「現在這麼冷,再吹一會兒風,人都要凍僵了;不等羅經理過來了,你準備好安全繩、安全帶,我們直接上去做工作。」沈淮摸了摸給寒風吹得隱隱作痛的臉,知道站塔吊上的滋味更不好受。
蘇愷聞趕過來很快,這會兒工夫就見有一輛掛市委牌照的黑色轎車跟潘石華的黑色尼桑車直接開到精戒線里來,何清社莫名其妙的問沈淮:「這是怎麼回事?市委的人跟潘石華怎麼也過來了?」
「也不知道那人嘴快得很,已經把事情舉報到市委去了,他們是市委督查室的人。」沈淮一臉陰沉的看着蘇愷聞、潘石華帶着三個人下車朝這邊走來。
昨天還聽潘石華說今天去省里開會,沈淮沒想到他這時候已經趕了回來。
何清社、黃新良、朱立等人都不滿的啐了一口,低聲抱怨:「他們就盯着梅溪,巴不得我們出什麼問題,跟他娘狗盯着哪裏有屎似的……」
「……」沈淮撇撇嘴,沒必要猜是誰通風報信。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你們梅溪鎮到底有沒有摸清楚情況,怎麼到這時候人都在塔吊上,你們是怎麼做工作的?」潘石華大步走過來,等不及走到跟前,就大聲質問沈淮現場的情況,對人還沒有下來非常不滿。
蘇愷聞還戴着手套,走過來抬頭塔吊上的五名工人,一邊摘手套一邊跟沈淮說道:「這都到年尾了,要是五名工人從這上面跳下來,誰都吃不了兜着走,譚書記跟省里也不好交待啊……」
「工人就是在塔吊不肯下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啊。潘書記你跟市委的同志來得正好,現在就指望你們給拿主意了。」沈淮聽着潘石華跟蘇愷聞的口氣不善,就直接將球踢給他們,讓朱立去拿幾頂安全帽來給他們,看他們怎麼處置?
「你們現在摸清楚哪些情況了?」潘石華也不魯莽中沈淮的圈套,堅持問清楚情況再接手指揮救援的手。
「是我們下面一個分包商手下的工人,拖欠他們及同鄉工錢有十二三萬,是不是跟我們鎮的工程有關就不知道了。這個分包商現在找不到人,我們勸工人先下來,可以由我們鎮先墊付工錢,但這幾名工人情緒很激動,堅持要見到他們的工頭,堅持要他們的工頭還他們的錢,不要我們鎮上的錢——我們想派人爬上去做勸服工作,他們就威脅要跳下來,僵持到現在。可能是我們鎮政府的人沒有威信,說話不讓他們信任,現在潘書記跟市委的同志過來,真是好了,我想就能徹底改變這個局面。」何清社順着沈淮的口氣給潘石華、蘇愷聞他們介紹情況,自然也不會把實情都說給他們聽,就是擠兌着他們去爬塔吊。
塔吊也就二十來米,談不上多高,蘇愷聞抬頭看了看,但沒有爬上去勇氣。不怕其他,就是上面的工人情緒激動,帶着他們一起跳下來。
看着朱立拿了一大捧安全繩走過來,蘇愷聞臉色有些變,質問道:「你們梅溪鎮工作沒有做好,怎麼往市委頭上推?我們是來監督你們把工作做好,你們快派工人上去,把他們拖下來就是。拖下來之後,快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拖人這種活說起來容易得很,不過這也是粗話,真不敢勞潘書記跟蘇秘書的大駕,我來干就好了,」沈准看了蘇愷聞一眼,從朱立手裏接過安全繩,先把一頭扣自己腰上,說道,「潘書記跟蘇秘書在下面負責指揮……」
蘇愷聞、潘石華的臉都給沈淮一句話說掛在那裏,臉訕訕的,看到左右都是鄙視之色,但這時候又沒有跟沈淮爭着上塔吊的勇氣跟能力,只能先看情況再上。
朱立搶着要上塔吊,說道:「沈書記,我先上吧。」
「你們都在下面做好準備。我是梅溪鎮一把手,要出了什麼事情,市里、區里都只會找我的麻煩,這個責任我能推給誰去?我不上誰上?」沈淮說道。
沈淮的話,一句句的抽在潘石華跟蘇愷聞的臉上,叫他們有些後悔這麼早趕過來。
沈淮把安全繩扣實在腰間,又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