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下車去,王衛成擔憂的問道:「是不是通知縣公安局派些人過來維持一下秩序再說?」
「要是在霞浦縣還有我膽怯不敢光明正大走進去的場合,那我不如早點捲鋪蓋離開霞浦。」沈淮繃着臉說道,推開車門,往船廠大門走過去。
王衛成不敢強攔住沈淮,也只能跟着下車,一起往船廠大門走去。
王衛成剛才看到情形不對勁,車子也沒有減速,就直接開過船廠的大門,停在內側看不到的樹蔭下,這時候他陪同沈淮往裏走,心裏也企盼工人不要認出沈淮來。
沈淮雖然上過幾回電視,但他這張臉還是顯得太年輕,很具有迷惑性,很難叫人將他跟他此時所處的地位聯繫起來。
要沒有正式的介紹,在普通場合里,就是將沈淮跟電視畫面擺了一樣,王衛成心想更多的人,也只會當他是跟縣委副書記長很像而已。
王衛成的判斷沒有錯,也或許這時已經有幾個經過這邊的路人走過來看熱鬧,他與沈淮走進船廠大門,並沒有引起聚集工人們的注意。
沈淮也沒有吭聲,就與王衛成站在一起聽工人們的議論,在趙天明他們從辦公樓趕出來之前,大體搞清楚工人們情緒為什麼會這麼激動。
新浦航運集團成立在即,縣航運公司的改制方案也已經出爐。
梅鋼當初是鄉鎮集體企業,除了少部分職工享受國家工人待遇之外,大部分人都是後招工進去,所以企業改制,不涉及到工人身份的變化問題。
沈淮改制梅鋼,還是在梅鋼業績大幅回升,職工收入大幅提高之後的事情,故而改制在梅鋼內部沒有遇到什麼阻力。
縣航運公司這邊的改制,問題就要複雜一些。
縣航運公司之前的作業方式有些落後,而新成立的新浦航運集團要把相當一部分的業務直接砍掉,這才導致相當部分的職工要給直接淘汰下崗,而不再良莠不齊的轉給新航運集團接收。
這個就涉及到改制包袱由誰來承接的問題。
雖然沈淮可以要求新浦航運集團接受全部的職工人,但要是什麼包袱都由改制之後的企業承接,那改制就成了換湯不換藥,提高效率的初衷就很難實現;畢竟不是每一家企業在培養職工方面都有極強的執行能力。
雖然國家才剛剛成立社保機構,但思路也是明確的,就是要之前的國家-單位保障體系,轉變成新的社會保障體系。
之前國企工人生死病老,都靠單位。
單位不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單位效益不好,大家也都拖着,得過且過;畢竟國家還沒有讓國有企業破產的先例。
而目前國內漸漸興起的國企改制浪潮,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要把職工的養老、失業、醫療等保障職能轉由社會來承接,給企業瘦身,專注於運營。
雖然為了保障縣屬企業改制能有序的進行,縣財政也計劃每個月額外撥出兩百萬專項資金,用於下崗工人的基本生活費、醫療救助金的發放以及待繳社會保險,但對於很多生老病死以及住房都依賴於單位的國企職工來說,這樣的轉變是巨大的。
而很多長期在國企工作,技能水平低的員工,一方面給淘汰下崗的機率最大,另一方面下崗之後再就業的能力也最差,直接加劇心理上的恐慌。
恆洋船舶打算在霞浦投資,願意整合昭浦造船廠的資源,但也不願意不分好差的全部接手,大體方案也可能會造縣航運公司來,可能還要更苛刻一些。
縣航運公司的改制,由趙天明、徐建控制場面,改制工作也沒有說遇到明顯的阻力,沈淮也沒有想到船廠這邊,縣裏還剛剛跟恆洋船舶討論,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工人對改制有情緒,沈淮能理解,但關鍵什麼都還沒有正式洽談,只是初步的坐下來討論一個意向,船廠方面誰會將討論內容泄漏出去,甚至有意鼓動工人聚集起來給他難看?
沈淮站在聚集工人當中,陰着臉,看着趙天明以及跟隨趙天明過來的船廠的四個正副廠長。
「沈書記……」趙天明也頗為難堪,這件事直接針對沈淮不說,還可能直接打消曾志榮他們在霞浦投資的念頭。
沈淮不去管周圍職工的詫異,而是盯着船廠的四個負責人,冷着聲音問道:「你們當中誰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