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嚴厲又帶有告誡的意味,實際是藉機緩上幾秒鐘……
沈淮眼角餘光盯在虞成震打顫的腿皮子上,心裡冷笑,心想任是你奸滑如狐,也有心慌的時候啊!又暗道可惜,在選舉一事,才跟陳寶齊、虞成震談妥了條件,也不宜再進逼得過緊,不然東華官場再起波瀾,對地方建設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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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顧金章陪着虞成震及他的秘書隨行人員到休息廳坐下,也無話可說。
等了片刻,陶繼興與虞成震的秘書朱桂東趕了過來,跟虞成震匯報情況道:
「孫興同給拉下去後,情緒倒沒有那麼激動了,整個人就跟入了魔似的,在醫務室里不停嘴的演講,臆想自己當選上副縣長了,他這會兒時間一遍話還沒有說完呢;大概真是為這事入了魔,」這邊沒有什麼人,陶繼興自然就把話往堂亮處說,「影響有些壞,我讓醫生給他先打了鎮定,派人去接他的愛人過來。對了,孫興同的愛人是我們縣婦聯的幹部……」
想像孫興同在醫務室憑着腦子裏臆想當選副縣長而演講的樣子,沈淮只是覺得既是滑稽又是可悲。
陶繼興匯報孫興同情況時,虞成震一邊聽一邊從秘書朱桂東的眼睛裏去核實,確認孫興同的腦子是出了問題,心裏就直打鼓,不過聽到孫興同的愛人在縣婦聯工作,神情稍稍一震,說道:「他愛人在縣婦聯工作就好……」
沈淮看了虞成震一眼,知道他的潛台詞是什麼。
要是孫興同真因為選舉這事瘋了,就怕家屬站出來鬧事,那樣的話,問題就會棘手得多,影響面也難以控制;虞成震現在知道孫興同的愛人是縣婦聯的幹部,就知道容易做工作,問題解決起來要簡單一些。
「孫興同出了狀況,縣裏要儘可能安排醫療力量治療,不過他是副縣長候選人,突然出了狀況,應該不再適宜參加後天的選舉,但選舉工作還是要進行下去,」顧金章說道,「這事是不是要跟陳書記匯報一下?」
虞成震眼睛瞅着沈淮,琢磨他的心思,沒有立即回應顧金章的建議。
「這件事情責任重大,臨時變更選舉程序也不是縣裏能做決定的,」沈淮說道,「我們去外面等,虞書記你跟陳書記請示,看市里怎麼做決定,我們聽從組織上的安排……」
見沈淮竟然這麼好說話,虞成震甚是意外,有些發愣的看了沈淮兩眼,不知道他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看着沈淮、陶繼興、顧金章走去休息廳的外間,沈淮還順手將門帶上,虞成震問秘書:「那個孫興同真瘋了?」
「能不能治回來不知道,但現在是真受刺激了,不像是假的。」朱桂東說道。
虞成震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拿在手機,也不忙着給陳寶齊打電話匯報這事,他還琢磨不透姓沈的剛才在想什麼。
雖然說整件事不是姓沈的跟陶繼興事前所安排,但突然變成這局面,特別是孫興同精神崩潰後,直接將矛頭指向他虞成震,姓沈的難道不知道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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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臨窗而站,掏煙出來分給陶繼興、顧金章,問道:「等孫興同的愛人過來,是陶書記你做工作,還是我來?」
「還是我來吧,」陶繼興說道,「孫興同也只是一時受刺激,我問過醫生,只要積極配合治療,應該能緩過來……」
沈淮點點頭,知道陶繼興的話外音:孫興同能緩過來,但這種病難說徹底治療;就算醫學上沒有問題,縣裏也不可能再讓孫興同擔任什麼黨政職務了,不然就是雙重笑話了。
孫興同煎熬了這麼多年不能往上挪一步,聽信徐福林的挑唆,不顧當前的政治規則鋌而走險,可以說心理上一直都承受着極大的壓力,叫虞成震壓上最後一根稻草,鬧出這樣的事情,不能算是什麼意外。
沈淮也不得不承認他之前在孫興同的問題上,有些謀事不周。
孫興同愛人的工作也許好做,但孫興同對官位如此執念,在他經過治療後,神智恢復過來,要是得知道他不能再擔任任何黨政職務,會不會又是一種刺激?
想到這裏,沈淮也禁不住心裏暗嘆:有時候能影響、控制別人的命運,倒不是什麼好事……
第六百七十章 不要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