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二叔要是知道這幾年你一直都在跟田家庚眉來眼去的,他心裏會怎麼想?」宋鴻軍拿着酒瓶子,對着嘴喝,笑着問沈淮。
宋鴻軍醉酒昏睡了三四個小時,再醒過來又聽到這邊的消息,哪裏還會再有睡意?熊文斌前腳坐車離開,他就要拉沈淮、王衛成出去找酒吧、俱樂部喝酒去。
迎賓館西區這邊雖然是外牆長滿抓山虎的舊樓,內部配套還算齊全。沈淮纏不住宋鴻軍,不想這麼晚還出去喝酒,就拿了啤酒坐在會客廳裏邊喝邊聊。
今天的談話鍾立岷讓蘇唯君在場,說不定這事這時候已經傳到二伯宋喬生的耳朵里去了——沈淮背斜靠着沙發扶手,淡淡一笑,說道:「二伯他有什麼想法,我哪裏要管他太多?」
「你這是典型的小翅膀硬了。」宋鴻軍哈哈大笑。
窗戶邊緣的爬山虎茂盛綠葉叫庭院燈照亮,更遠處的夜則掩映在迷色的光暈之中。
沈淮笑笑,想起三年前與老爺子見面,就說起要打破門戶藩籬,做事不能在派系的小圈子裏轉,那樣道路只會越走越窄。
只是有時候說起來容易、做起難。
要不是現在有些底氣,要不是在淮電東送項目上叫淮能失去話語權、陷入被動,今天這事傳到燕京,今夜註定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平靜。說到底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首先還要有相應的底氣才成。
這時候樓下的大門叫人從外「吱呀」一聲響的推動,接着就聽見戚靖瑤在樓下跟值班的服務員說話。
沈淮還以為戚靖瑤會留在胡林那邊過夜,這時候聽到她的聲音,走出去站在過道里,看向樓下的大廳,卻是戚靖瑤、高揚同時回來。
沈淮跟戚靖瑤說道:「我明天上午,會再跟余總見一面,然而就回霞浦去;你跟高秘書長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戚靖瑤還不知道鍾立岷要推薦熊文斌到徐城擔任常務副市長的事情,一心以為沂城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也不知道繼續留下來,能起什麼作用,她看了高揚一眼,跟沈淮說道:「我明天早上就回霞浦。」雖然還要跟余薇維持表面上的關係,不撕破臉,但今天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戚靖瑤也心懶再摻合進去。
沈淮估計胡林明天一早也會離開沂城去東華,也就不再多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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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背後的潛流有多湍急,江華、岳秋雄以及熊文斌第二天依舊照着既定的行程,陪同省委書記鍾立岷到下面的區縣去視察。戚靖瑤、高揚他們則跟胡林一起,一早也坐車離開沂城。
沈淮與余薇約好十點鐘再見一面,但早上他在房間裏悶頭大睡之時,叫倉促的拍門聲鬧醒。
他匆匆穿好衣服,打開房門看到王衛成與余薇、高新彥站在門口,但看見她們臉色有所惶急,不知道一夜剛過,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問道:「怎麼了?」
「我剛接到從潮江找過來的電話,潮江市的稅務部門剛剛找上門,說是接到舉報,要對寶和船業在潮江投資的造船廠進行稅務稽查……」余薇說道。
沈淮就知道胡林這個人睚眥必報,他也沒有指望他會忍氣吞聲,只是胡林想在稅務問題上折騰余薇,還真是叫人頭痛。
就算寶和船業在潮陽的造船廠,在稅務上沒有一點漏洞,地方稅務部門封帳查三個月,寶和船業三個月內就沒有辦法正常運營,影響也會極大。
這還是初步,國內在行政程序上折騰企業的手段還有很多,一一施展起來,實力多雄厚的企業都扛不住。
廣深是胡家的老巢,根基深厚,潮江市委市政府,幾乎都是唯胡家馬首是瞻的官員。胡林在淮海、在東華沒有辦法跟這邊抗衡,在潮陽唆使一兩個拼了命巴結胡家的中層官員出來咬寶和船業,還真是叫人頭痛。
雖然國內誰都沒有辦法真正做到隻手遮天,但偏偏他們這邊在潮江都沒有什麼過硬的關係,短時間裏也很難去斡旋。
一旦寶和船業在潮江的造船廠給折騰得夠嗆,不要說顧家不會替余薇出頭了,寶和船業內部很可能也會更多的指責余薇破壞跟胡家的良好關係,最終逼迫她辭職以平息這次糾紛。
宋鴻軍聽到動作,也走過來,聽胡林又用這樣的下作手段,罵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