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蓮氣喘吁吁的跑上樓來,敲門進了沈淮的辦公室,就看見沈淮坐在辦公桌後面看文件,劉衛國跟何清社、李鋒坐在邊上說話。
她抬手抹掉額頭的香汗,張嘴問道:「聽說是沈書記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沈淮放下手裏的文件,看着香汗淋漓、香腮緋紅的何月蓮,壓着聲音說道:「你心裏清楚我找你過來是問什麼事情;你說我找你過來是為什麼事情?」
何月蓮叫沈淮虎視眈眈的盯着,莫名的有些氣緊,有股無形的壓力罩在她身上,叫她喘不過氣。她沒有想到杜貴糾集上百人封門堵路,還沒等鬧出影響來,就給沈淮三二下撥拉着就輕易瓦解掉了。
何月蓮在沈淮的逼視下,不敢再馬虎眼,只有擺出一副哭喪臉訴苦道:
「在鬧事之前,杜貴是來找過我,要我跟着大家一起鬧事,想讓鎮上改變主意。開始聽到鎮上放棄下梅公路改造,我是有些費解,後來細想想沈書記為梅溪鎮做了這麼多事,哪一件不是為群眾着想?我就想着沈書記必然有更深的考慮,即使一時無法理解,也應該支持鎮上的決定,所以我就沒有理會杜貴,今天發生的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你話說得很漂亮,但你想憑藉這句話就想把我糊弄過去,你是做夢!」沈淮拍着桌子站起來,盯着何月蓮,厲聲質問,「你早知道杜貴在背後挑唆商戶衝擊鎮政府,我問你,我、何鎮長、李書記,哪個人的電話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想着他們鬧大動靜,鬧得不可收拾,鬧得鎮上不得不改變主意,你好跟着從中漁翁得利。」
「沈書記,我要有這個心思,天打雷劈。杜貴說整件事都是潘石貴策劃的,背後的潘區長有撐腰,」何月蓮見沈淮發怒,將桌子拍着哐鐺響,心驚肉跳,哭喪着臉,說道,「我不過承包一家小商場經營,這些年攢下這點身家,潘石貴、潘區長,哪個我能得罪起……」
沈淮揮手打斷何月蓮的話,說道:「潘區長跟這件事無關,你不要胡說八道,至於杜貴跟你接觸的其他情況,你跟劉所長好好交待……」
何月蓮點點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什麼情況,都不會隱瞞。」她熟諳官場的規則,見沈淮無意擴大到潘石華頭上去,但不意味着他會輕易放過杜貴、潘石貴。她要是不幫沈淮將杜貴、潘石貴咬出來,沈淮必然會有手段對付她,眼下的情形已經由不得她再首鼠兩端、兩面討好了。
見滑溜得跟泥鰍一樣的何月蓮表示屈服,沈淮讓劉衛國帶她回派出所做筆錄去。有花襯衫青年跟何月蓮的證據,就不怕杜貴能跑到天上去。
「現在怎麼辦,讓派出所出精到杜貴家走一趟?」李鋒問道。
「這麼大的事情,總歸要跟潘區長匯報一下。」沈淮笑了笑,拉開抽屜,拿出通訊錄,找出潘石華的聯繫方式,拿起電話機就拔過去。
何清社、李鋒見沈淮直接打電話逼着潘石華表態,相視一笑,他們能看出沈淮笑里藏着殺機:英皇案發生之後,杜貴、潘石貴還敢玩這一出,真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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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石華聽到沈淮先掛了電話,發恨的將電話機摔下來。
官場有不成文的規矩,下級給上級打電話,從沒有主動掛電話的可能,從這個細微動作上,就可知沈淮壓根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只是潘石華顧不去追究這個細節,厲聲朝垂頭坐在沙發上的潘石貴罵道:「你這個蠢貨,了不得了,你知道製造事端、衝擊黨政機關是什麼罪名嗎?」
「他一個鎮政府大院,算什麼黨政機關?」潘石貴不以為是的說道。
「鎮政府就不是黨政機關了?」潘石華恨不得拿桌上的茶杯去砸闖禍的堂弟,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去直接惹這條瘋狗。你到底有沒有耳朵聽進去我的一句話?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就算沒有腦子,做事為什麼不過來問一問我?」
潘石華怒氣沖沖的訓罵,唾沫星子噴得潘石貴一臉。
「下梅公路改造,我聽你的,拿了六百萬去掃房,現在沈淮突然放棄下梅公路改造,你讓我怎麼辦?」潘石貴過來找堂兄給沈淮施加壓力,沒想到話沒有怎麼說出口,卻給噴了一臉唾沫星子,心頭也壓不住一股邪火,忍不住爭辯起來,「我損失一兩百萬沒有什麼,但這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