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職工辦公室在日侵時期馬棚改造的三排教室後面,是一棟三層的青磚小樓,牆壁粉灰剝落得一塊塊的。
踩着舊損的木樓梯上去,吱呀作響;沈淮找到掛「校長辦公室」銘牌的房間,推門進去。
杜建、何清社,負責社會綜合治理工作的黨委副書記李鋒以及派出所所長魯小山、梅溪中學校長,同時也是鎮教育辦主任周小舟等人都在,還有幾個人站在那裏,看着臉生,像是梅溪中學的教職工。
「受傷的教師跟女學生怎麼樣?」何清社問道。
「轉去市人民醫院治療了,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沈淮就站在門口,有個人站起來,將椅子遞過來,他就接過來坐下,也不多說什麼,心裏的怒火卻是怎麼按都按不下去:
雖然這次小黎沒有受什麼傷害,只是受到些驚嚇,但是這些小混混,就是沖小黎來的,要不是有他,誰能站出來保護小黎?
想到小黎長得漂亮,竟然會給她帶來這種麻煩、這種危險,想到梅溪中學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少女給社會青年逼奸、從此墜落的事情,沈淮心頭的邪火就不打一處來,他絕對不願意看到這種事在小黎身上有一絲絲發生的可能。
看着辦公室里的這些人,沈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沈淮坐了一會兒,見辦公室里一大群人都閉着嘴不吭聲,覺得有些蹊蹺,側過頭問何清社:「怎麼回事?」
「帶頭那個穿黑羽絨服的青年,是魯所長的妻弟……」何清社面上也覺得無光。
沈淮看向魯小山,目光狠得就想在他身上割塊肉下來。
當初宋三河帶着市局干精下來抓他,梅溪鎮配合最出力的,就是這個魯小山;如今梅溪鎮的社會治安亂到地痞流氓大白天敢到學校里把老師、學生抓住往死里打,這背後果然不是那麼簡單。
給沈淮的眼睛盯着,魯小山心底透着寒意,忙站出來表態:「沈書記,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秉公處理,一定會給受傷的楊老師跟那個女學生一個交待!」
沈淮順手拿起手邊辦公桌上的一隻文件夾,就朝魯小山砸過去:「秉公處理你媽個屁!」
沈淮突然暴怒發飈,叫辦公室的其他人也是心頭肉跳;杜建跟何清社以及副書記李鋒都坐着不吭聲,也不說沈淮這麼大發脾氣不合適。
「這事一定要嚴肅處理,」沈淮強遏住心裏怒火,跟杜建、何清社說道,「但更重要的,我們要檢討,這種事為什麼會發生?派出所所長的妻弟,光天化日之下,到學校來耍流氓,抓住老師跟學生往死里打,打得人生死不知,這種事為什麼會在梅溪鎮發生?」
沈淮轉頭朝向鎮教育辦主任、梅溪中學校長周小舟,問道,「你當時在那裏,有沒有想過要站出來保護你手下的老師跟學生?為什麼社會青年能肆無忌憚的在校園胡作非為?我想,這些小混混,即使仗着有個姐姐跟派出所所長睡覺,學校要是能嚴格管理,學校的校長不像你這麼吃乾飯的,也不至於像今天這麼混亂吧?」
周小舟雖然心虛,但拉不臉來給沈淮這麼訓罵,沉着臉,說道:「學校的責任,我不會推脫,我會向杜書記跟縣教育局做檢討……」言下之意是指沈淮還沒有資格訓他。
「周校長,你說什麼話,沈書記說你兩句也不行,」何清社厲聲喝斥,「沈書記不追究,學校的責任就能推脫了?今天發生這種事,學校有能多幾個教師站出來制止,小流氓敢這麼囂張?」
「怎麼處理,怎麼也得杜書記來說話;杜書記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誰含糊誰就是婊子養的。」魯小山給沈淮拿文件夾砸臉上,又給沈淮當場罵娘,當成孫子訓罵,即使再理虧,心裏也窩着火,硬起頭皮,說話也難聽起來。
何清社見周小舟跟魯小山連爬帶滾,杜建又坐在那裏不吭聲,場面多少對沈淮不利,也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杜書記,你怎麼說?」沈淮看向杜建,不容這個老狐狸坐觀周小舟跟魯小山圍攻自己,逼着他表態。
「對受傷的師生,要盡一切力量搶救;對攪亂社會治安的地痞流氓,也一定要依法嚴肅處理。」杜建滴水不漏的說道,他即使不會跟沈淮往死里斗,但想着就要給沈淮趕出梅溪鎮,心裏則是非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