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鮮血洗乾淨。
當時他和他的哥哥——宋太祖趙匡胤,被敵人用三千鐵甲包圍,他們只能退進了一片密林里。
這把刀當時還掛在他的腰間,但他卻在那天晚上把這把剛剛才鑄好的寶刀,送給了他的大哥。因為他要與他的大哥交換身份,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才是宋朝的皇帝,那麼他的大哥就有機會衝出重圍。
結果這把刀幫助太祖斃敵三百多人,這把刀居然幫他們兄弟衝出了重圍,結果它成了太祖最愛的佩刀,一直掛在太祖的臥榻之旁。
太祖愛的或許不只是刀,更有裏面的心意吧。
宋帝靜靜地看着刀,就像影子剛才一樣。
他喜歡這把刀,因為這把刀令他想起了那些有血有淚的日子。
他喜歡這把刀,因為他想起了曾經的友情,曾經的親情,曾經一切最歡樂、最可貴的東西。
但他也害怕這把刀,因為這把刀也令他想起一幕幕很可怕的回憶。
他更加害怕這把刀,也會回來毀掉他。
他本來想奪回這把刀的,但這把刀卻在宋太祖逝世的那個晚上,像他的生命一樣突然消失了。
但現在他又見到了這把刀。
西域鑌鐵,經千錘百鍊所鑄——名刀「秋雨」!
宋帝的心裏,現在何嘗不是正落着一場讓人難受的滂沱秋雨。
「你認得這把刀?」,黑衣人的聲音依舊沙啞、蒼老,卻沒有了剛才的歹毒,而帶着一瞬的悲涼。
「認得。」
影子乾笑了一聲,「那麼你還認得我嗎?」
「你,不認得」,宋帝的聲音有些抖。
他確實不認得這個黑衣人,因為在這種時候,世上絕不會有人認得他的。因為他的臉上帶着一個漆黑的鐵面具,裏面只有兩個很小的洞,裏面透出來的眼神,甚至比鐵面具更加的漆黑。只不過宋帝卻從那兩團漆黑中,讀出了一種讓他心寒的情感。
黑影慢慢摘下了面具。
他是要露真容了!
但宋帝仍然不認得他,仍然沒有人會認得他的。
因為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那裏也根本不像是一張臉。
上面只有兩雙眼睛,就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鼻子,沒有嘴巴,有的只是橫七豎八的肉芽,說它是臉,只不過它在的地方本應該是臉而已。宋帝也常上戰場,他也看見過無數很可怕的東西,但也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可怕的。
他絕對已經不像是一個人,但當他摘下面具的那一瞬,他的眼睛裏居然露出了一絲的光輝,好像他自認自己比任何人都更像是一個人似的。
「陛下,真的不認得他了?」門外又有人走了進來。
巨大的壓力讓宋帝都忽略了周遭的其他人,也忽略了周遭的變化,此時他的心神才稍微緩了過來,自然注意到走進來的人,也注意到一個更奇怪的事。就是被殺死的僕人當中,並沒有那個第一高手指劍薛鋒雨。
來人的腳步聲很輕,像貓一樣的輕。但在這樣的環境下,誰都會聽見的,因為人們的心都已提了起來,神經也已經變得很敏銳。
「是你」,看到他,宋帝渾身顫抖,不過他也都明白了。
他不相信,卻很明白。
明白一件事跟相信一件事,往往是兩回事,人們常常能夠明白卻不願意去相信,就如同明白自己的愛人不再愛自己了,卻不敢相信。
但此時此刻,宋帝沒有辦法不信。
因為這個人,他絕對認得。
賈槐義!
他的親信大臣,是他親手一級一級把他提拔上來的,也是知道這次秘密和談內情的唯一一個廷臣,隨他前來的衛隊也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只不過宋帝早命賈槐義留在軍中,無須侍駕,他會在這裏出現,顯然這一切變故都跟他有關。
賈槐義用手指着黑衣人,「陛下,真不認得他了?」
宋帝隨着他的手指,又看了看黑衣人,但當目光一碰觸到那張臉,只好又立刻轉頭。
賈槐義笑了起來,「他就是那曾受先帝厚恩,但在太祖死後,卻神秘失蹤的內廷侍衛。三年來,他詐死埋名,吃碳毀聲,利刃毀容,化名影子,為的就是查明太祖之死?但知
五會殺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