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砍頭的年輕人站在一邊,這人也是趙家族裏的男丁,算起來是趙振堂的侄孫,年紀卻比趙進大兩歲,人稱趙十一的,又是親戚又是趙振堂的徒弟,也低頭站在一邊。
在趙振堂的面前,尤振榮臉色鐵青,不住的罵道:「這幫狼心狗肺的孬貨,平時好處拿的這麼多年,到見真章的時候居然縮頭,我是瞎了眼。」
「你也不用這麼生氣,老關的腦袋能讓他們想明白,咱們也不用擔心太多,客棧里那四個喝了那麼多酒,又摟着粉頭折騰,事情是辦不了的,但要小心幾件事,看看城內有沒有探子,防備有什麼不長眼的過去兜搭」趙振堂沉聲說道。
尤振榮點點頭,悶聲說道:「老太爺放心,咱們的人里里外外都盯緊了,就算一隻蚊子想要飛進去咱們也能知道。」
趙振堂緩緩點頭說道:「今晚大夥勞累些,明天二奎他們進城幫忙,大夥也就不用這麼累了。」
尤振榮連忙笑着說道:「那敢情好,現在城內可不嫌人多,老太爺你先歇着,我去客棧那邊壓陣,總要盯住那幫小的。」
招呼了聲出門,來到貨場院子外,尤振榮的兩個親信急忙跟上去,壓低了聲音詢問,尤振榮回頭看了眼,有幾個漢子不遠不近的跟着,尤振榮咬牙說道:「還能怎麼辦,老趙說什麼就是什麼,明天齊二奎那伙廝殺漢就進城了,誰要有什么小心思,肯定是死路一條。」
聽到「齊二奎」的名號,大家都不出聲了,連帶腳步都加快不少。
城內的三教九流還算良民,可城外的鹽梟觸犯王法,做得是亡命勾當,殺人不見血的,這齊二奎當年就有凶名,跟了趙進之後更是了不得,幾次火併都是大獲全勝,殺的人頭滾滾,城內這伙地痞混混打鬥上還可以,能見血出人命的就是狠人了,哪能和齊二奎這幫私鹽販子比,
而且別人可以考慮做良民,私鹽販子卻和官府是死敵,這夥人肯定和趙家一條心,想想老關的下場,再想想第二天的齊二奎進城,大家都覺得渾身發涼
張建亭等四個番子都起來的很晚,把粉頭們打發出去,洗漱完畢之後,店家急忙送進來了烙餅和羊湯。
「這酒還真是不錯,喝了那麼多也不頭疼。」有人念叨着說道。
「他娘的,這徐州地方上果然不對勁,昨天一下午,今天太陽老高,居然就沒有人上門來找,是不把咱們兄弟當事,還是怕那個趙進?」有人罵了一句
張建亭把餅撕碎了泡在湯里,笑着說道:「管他的,在咱們錦衣衛跟前,哪有別人揚暴的,今天咱們直接去知州衙門,既然給臉不要,咱們直接過去敲,砸碎了骨頭還怕不出血嗎?」
眾人鬨笑,等一切收拾停當,已經是快午飯了,他們行李和馬匹都寄放在客棧里,四人問清了路,直接奔着衙門去了。
這四個錦衣衛倒是不知道,他們一出客棧,立刻有人進了他們的屋子,還有人去了馬廄,把他們的行李和坐騎仔仔細細翻檢,然後再恢復原狀,看看能不能從這些東西上看出他們來意或者找到什麼線索。
選在午飯的時間過去,這也是官場上的規矩,接待的一方總得留飯,而錦衣衛這樣嚇人的上差登門,更要山珍海味的招待,少不得還要請院子裏的女人出個堂會,或者直接去行院裏面招待,這個便宜總是要佔的。
徐州貧苦,州城街面上也冷清的很,行人來來往往,看到穿着官袍的錦衣衛都閃躲在一邊。
張建亭等四人對這樣的敬畏早就是習以為常,絲毫不在意,他們也沒有注意到這些「行人」彼此交換眼神的模樣。
「南京錦衣衛左千戶四百戶小旗張建亭,會同校尉三人,特來徐州查案,麻煩通傳知州大人。」在知州衙門的大門前,對門房差役,張建亭朗聲說明自己的身份。
小旗品級低微,可錦衣衛橫行慣了,直接就是找正堂官打交道,聽到這錦衣衛的名號,門房差役嚇得身子一縮,左右看看才於巴巴的說道:「幾位上差,知州太爺正在養病,不見外客。」
養病?張建亭眉頭一皺,沉聲問道:」既然知州大人不在,同知大人可在
「真是不巧,同知大人也病了。「」判官呢?」
「咳咳,判官大人也病了,說是不能在城內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