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大家唯唯諾諾,根本不會有人琢磨這麼多的細節,可現在卻不同了,錦衣衛表明這樣的態度後,接下來的趙字營何去何從,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影響,雖說大家和從前一樣看不出,可卻都有自己的推測和判斷,並想從趙進和趙字營系統的細微表現中尋找答案。
每一件小事,都會被徐州以及相關地方的各個勢力翻來覆去的咂摸解讀,做出各種各樣的判斷和猜測,不過現在趙字營整體都在沉默,他們不方便去問,自然也就得不出什麼答案
南京錦衣衛來的番子們在徐州折騰了半個月之後,從沒有去過小路,從沒有去過城外,徐州百姓從開始的驚駭到習慣,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輕視,這那裏是來辦案,分明是耍猴獻醜的,沒人把這個當回事。
但有心人看到的卻不一樣,他們看到的是,錦衣衛的番子們在這邊折騰了整整半個月,趙字營居然沒有做出什麼有力的反應,的確有人在錦衣衛活動的時候盯梢,的確有人守在番子們住的地方,讓大家不敢靠前,可也僅此而已了,雖說這些番子自己也知趣的很,但放在從前,早就被人打的頭破血流,怎麼會留到今天。
想歸想,敢動的人依舊極少,知州童懷祖每日裏閉門讀書寫字,在這幾年裏,童懷祖的書法大進,據說有人拿他寫的字去江南,不少人驚嘆說是名家風骨。
在這段時候,童家內宅卻不安寧,幾名童家族人都被動了家法,而且童知州親自盯着打,下面差役板子上也不敢偷懶,打的這幾個童家人都是幾個月恢復不過來,衙門裏面大概能猜到怎麼回事,大夥私下議論說道,得虧童大人明白輕重,真聽他那些貪心不足的親戚說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徐州方方面面大體如此,沒有人昏了頭想做什麼,都在等着趙字營如何動。
萬曆四十八年的徐州和往年終究還是有點不同,在城池外,在大的村鎮附近,自然也包括何家莊這樣的地方,都多了一個人市,那裏面倒沒什麼買賣人口的人牙販子,而是各處的災民難民自賣自身。
去年到今年年初,連續三次加征,不僅把百姓們的家底刮光,也讓他們撐都撐不下去了,只能和前些年的大旱一樣,逃出去,看看外面有沒有活路。
這次沒有聞香教在裏面作用,大家不知向何處去,就那麼靠着本能再走,很多人半路就被截留,也有人餓死在半路上,運氣好的,則是來到了徐州的各個地方。
但徐州也不是人間天堂,不是說你來了就能活下去,各處人市,每天都要焚燒屍體,如果沒有人收容買下,老弱婦孺沒辦法靠着粥廠的稀粥活下來。
好在雲山寺和各處莊園對勞力還有需求,還在不斷的吸納人口,都說徐州土地貧瘠,可挖溝渠引水灌溉之後,水澆地的收成總不會太差,多少各處流民為了餬口在挖溝挑土,在江北煤窯里挖煤鐵場打鐵,這才讓徐州看着沒那麼悽慘。
看到這樣的情景,大家誰不念着趙進的好,若不是他擋下了這天殺的遼餉,恐怕現如今在各處插標自賣的就是徐州百姓了,這份恩德實在是太厚重了,
除此之外,其他倒是沒有什麼不同,做活吃飯,有閒暇的還要喝幾口酒,漢井名酒在城內的幾家酒莊生意一直不錯。
自從何家莊興旺起來之後,徐州城內的有錢人大多去了那邊,繁華安全方便,而且距離趙字營不遠,奉承或者看風向都方便的很,留在城內的無非是走不了的,比如說知州衙門,比如說駐防參將,這兩處也是買酒的大戶。
尤其是徐州參將周寶祿這一邊,武夫好烈酒,耗用一向不少,如果不是漢井名酒的價錢一直沒有下來,他們的量還能更大。
「楚三哥,今天過來打酒嗎?」徐州城西酒莊,掌柜滿臉笑容的招呼說道。
城內幾家酒莊,懂行的和老住戶都願意來城西這家買,因為這家是老酒坊的酒,雖說區別不大,可大家都覺得這裏的酒地道醇厚。
一名穿着便裝短袍的精壯漢子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四個同樣打扮的人物,被叫做「楚三哥」的這位對掌柜的殷勤客氣,只是點點頭,四下掃了眼,悶聲說道:「漢井名酒要兩壇三十斤的,肉汤滷的豆於來個十斤,包好,我們自己帶着車。」
謝謝大家
第六百九十一章 徐州平風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