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少有,的確難得。
「你們從徐州逃走,又和趙字營為敵,這樣的罪過,千刀萬剮都是輕的。」趙進加重了語氣,這句話說出口,下面有人情不自禁的開始磕頭,然後其他人都是跟上,有人顫抖着聲音想要說話求饒,卻怎麼也說不連貫。
趙進的言語並不嚴厲,話里又有餘地,可是經歷過血戰之後,下面這些俘虜都覺得他煞氣森然,自然震撼無比。
「你們雖然和徐州為敵,卻沒給徐州造成什麼損害,在這個當口上,罪過倒也沒那麼重,我給你們一條出路,帶着這幾萬人去魚台縣,那邊有人給你們安排,能把人安然無事的帶過去,路上沒有亂子,沒有逃亡,這就是你們的功勞」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氣氛已經放鬆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下面跪着的人里,有人大着膽子插嘴說道:「老爺,俺們還能回徐州嗎?」
「當然能回。」趙進回答了句,他心裏覺得奇怪,剛才說了那麼多,不管那句話都比回徐州重要,裏面隱隱約約已經有前程許諾了。
更讓趙進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麼一回答,下面跪着的那些人里居然有人嚎啕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喊着說道:「大老爺開恩,讓小的回徐州了。」
還有人泣不成聲:「當日裏帶着婆娘回來,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俺婆娘死在半路,臨死時候說一定回徐州,能在那裏當條狗,都比在這邊當人強。」
「徐州那是太平時節,徐州那才是人間仙國。」
這一次談話,才是觸動了他們心底的東西,聽到他們的哭喊,趙進和夥伴們對視一眼,都能看明白彼此的意思,這些人多少可以放心。
城頭上眾人自然看不懂城下這些悲喜劇,只不過緊繃的心情總算可以放鬆些,因為徐州兵馬始終在城下不動,這個倒也是在情理中,偌大堅城,任你在野戰時候如何精銳勇悍,也得花費人命攀附攻城,要實打實的耗費,這徐州的趙字營,強歸強,人數終歸少了點,耗費不起啊
而且更讓城頭守軍放鬆的是,那些俘虜在一隊隊的撤離,沿河向南遠去,這個做派更說明徐州兵馬無意攻城,不然這些可都是頂在前面的消耗。
大戰後的第三天凌晨,天際剛有點亮光的時候,城頭緊張無比的守軍發現徐州兵馬又有調動,似乎又有一隊兵馬離開濟寧,只要不是衝着城下來的,那就無需理會太多。
但城頭上的人卻根本沒有想到,趙進卻在這一隊兵馬之中,馬隊四百,步卒八百,馬隊有部分是一人雙馬,還有十幾輛輜重大車跟隨。
事先得了吩咐,夥伴們各自守在營中鎮守,只有劉勇跟隨,那洋人路易居然也是送到了營門處。
「是那裏嗎?」順着路易所指,趙進在馬上看過去,濟寧城東南角城牆在未退的夜色中若隱若現。
「對,就是那個地方。」路易肯定回答。
趙進在馬上點點頭,開口說道:「等我辦完事回來就開始,這今天你好好準備着,需要什麼找陳晃幫忙。」
路易連忙答應,看着趙進撥馬轉向,卻是行大禮作揖祝道:「恭祝進爺此去成功,一帆風順,旗開得勝」
口音已經很地道,不過言語還是有錯漏,趙進在馬上忍不住笑了出來,搖搖頭說道:「學的不錯,就這麼一直學下去就好。」
這千把人馬就這麼默默離開,和其他離開的人馬一樣,他們是向南而去的,城頭守軍對這個已經麻木了,卻是不會注意走出二十里之後,趙進率領的這隊兵馬又是折返向東北的方向而去。
現在的兗州府已經不是處處烽火了,聞香教亂軍裹挾着流民屯駐在幾處,有的是拱衛城池,有的則是狂攻州縣,所有的糧食物資都被搜刮於淨,流民們只有跟隨才有一口飯吃,散落各處的沒有活路可走,不是被響馬盜匪殺掠,就是餓死了。
趙進率領的這一隊走得很安靜,看到他們這個規模的隊伍,響馬盜匪也不會昏了頭上前,至於其他各隊聞香教亂軍看到,只會覺得或許是聞香教其他路的人馬,可能就是濟寧城那邊護教神軍天兵之類的
因為趙進率領的這一隊特意把衣服弄得很髒,而且儘量不那麼整齊,至於馬隊則是遠遠在前,彼此看不出有什麼關聯,只要不穿着官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