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邊上的小几邊倒了杯熱茶,白蠱師開口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躲着!」
門外傳來佩環撞擊的聲音和衣料相互摩擦的聲音,旋即兩個人影走了進來。
&才,那是什麼?」走到剛才福喜所坐的位置,楚驚天伸手在上邊拂過,仿佛還能看見那少年隱忍痛苦的模樣。
白蠱師眯着眼,他的眼瞳帶着微微的銀色,看起來冰冰冷冷的,嗤笑一聲卻沒回答楚驚天的問題,反而道:「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付出了,又為什麼默默承受呢?自己為了他百般痛苦,千般折磨,這一切他都不知道?默默付出,這有何意義?」
他的手不斷的撫摸着腕間的玉鐲子,那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內部用陰刻的方式雕了朵朵雪蓮,白玉沾了人體的溫度,摸起來溫溫潤潤的,極為舒服。
&知道他是怎樣說動我來救你的嗎?」白蠱師問,但不待楚驚天回答,自己便自顧答道:「那是因為他吞了我的嗜血蠱,對了,你們大概不知道嗜血蠱是什麼東西,它乃是天下第一奇蠱,有生死人的作用。但,它的培育也是極難的,需要在人體內用人體的血肉作為溫床,吸食血氣而生,而後讓它吞噬各種珍貴的蠱蟲,這樣它才會慢慢的長大。」
說到這,他哼笑一聲,道:「我尋了無數人,卻沒有誰能忍受嗜血蠱嗜血之痛,然後我遇到了福喜!」
&跟他說,如果他願意把他的身體借給我培育嗜血蠱,我便救你!那個傻子當時聽了,竟是半分也不猶豫就答應了,簡直是個蠢貨!」他的語氣一直是平淡無波的,毫無起伏,只在最後那個「蠢貨」的時候,微微變了變。
&宮……」楚驚天負手站着,眉毛輕皺,他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頓了頓才道:「本宮可以為你提供無數培育嗜血蠱的溫床,那麼,你可以把福喜還給本宮了。」他的語氣是陳述的,只是告知,而並不是徵求。
白蠱師眼睫微垂,聲音柔和,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友好:「一百個人也比不過一個福喜,我相信,若想成功培育嗜血蠱,必須福喜不可!因此,請恕我不能答應你!」
一瞬間,楚驚天周身的氣息有些駭人,目光沉沉,道:「你確定?」
白蠱師轉身,白色發尾在空中划過一道半圓,然後乖順的垂到身後,他道:「我自是再確認不過了,太子殿下也莫要拿權勢壓我,嗜血蠱進了人體,如非成年,是絕然取不出來的。不過如果太子殿下想要福喜因為嗜血蠱而暴斃的話,儘管可以處置了我!」
&在威脅本宮?」楚驚天不怒反笑,周身氣息卻比他生氣時更可怕。
白蠱師淡淡的道:「豈敢!」
嘴裏說着不敢,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懼色。
秋子眉頭緊皺,目光緊張的盯着楚驚天,心裏幾乎揪成了一團。
當今太子爺,在生下來不久便被封為了太子,身份尊貴,從小便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至今,敢違逆他的人,能活下來的,沒有一個人。如今白蠱師態度如此不客氣,他真怕他一怒之下,將人拖出去斬了。
不過,讓他放心的是楚驚天雖然憤怒,卻沒有對白蠱師做出什麼來,只是道了句「你很好」便拂袖而去。
&下?」走出院子,楚驚天突然停下腳步。
&不用跟着我了,自己先回去吧!」
&心裏驚訝,秋子卻沒多問半句,只是雙手行了禮,便退下了。待走到拐角,他微微轉身,看着楚驚天離去的方向,忍不住笑了笑。
那個方向,住着福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