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舒服。
她進去時許谷誠正在給呂氏餵粥,呂氏面色依舊有些蒼白,但還算有精神。
「娘,好些了嗎?」許諾施禮後問道。
呂氏剛吃了一口粥,無法說話,便點了點頭。
許谷誠拿起手帕為她拭去嘴角的殘粥,又轉回頭對許諾說:「六娘,你給祖父祖母請過安後去和習字課的先生請假,回來照顧你母親。我今日忙,你母親就交給你了,紀大夫來時多照料一二。」話畢給許諾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許諾笑着點頭,父親這是不放心母親,才讓她在這邊照顧着,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他對她的信任,否則他再忙也要留在家中陪着呂氏。
許諾去闌苑堂時張先也在,正在給張氏說昨晚的事情。
昨日張氏睡的早,故此不知情,聽的津津有味,只要不是她的兒子受傷,她都不會擔心。
許諾進來後,張氏又拽着她仔細問了一遍。
許諾對張氏的態度很是不滿,面上卻只能恭恭敬敬的,否則便是不孝。
她告辭時,張先也告辭離開,二人一併出來,石路細窄,許諾先張先一步。
張先比許諾高了許多,二人又各自撐着傘,他只能看到許諾的大黃傘傘面,卻看不到她的人。
「六娘子,二夫人還好吧?」張先看起來十分正經刻板,說話又一板一眼的,和人問候時也是如此。他已及冠,不能去探望臥病在床的呂氏,故此只能這樣問候一番。
「張家表哥不必這樣稱呼,喚我六娘或六表妹即可,我母親身體無大礙,但還需施針。」許諾轉着傘柄,腳步十分輕盈,每步都能正好錯開有水坑的地方。張先叫許倩時四娘四娘叫的很親切,叫她時卻是六娘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許府的下人。
「那便好,待二夫人身體好了我再去探望。」張先腿長,跟在許諾後面腿邁不開,總是踩進水坑裏,卻不能催許諾快些,只能忍着。
「我四姐這幾日身子不大好,張家表哥可以去探望下。」許諾用力轉了傘柄一下,傘面上的雨水打落在張先身上。
張先聽到四姐兩個字立刻來了精神,也不管衣衫上的水漬,問道:「我也聽聞了,不如六娘你同我一起去?」他一直想見許倩,但許倩不出來,他又找不到進去的理由,畢竟以他的年紀已經不能隨意進出女子閨房了。
「我還要照顧母親,就不去了,張家表哥自己去吧,四姐這幾日無聊的厲害,你去了正好給她解解悶。」乞巧前一日晚膳後,許諾聽到張先提起過兩次許倩,而且說話時目光頻頻向許谷誠看去,顯然在看許谷誠的態度。
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故此在這裏提到許倩。
「我不好進去,但可以送些禮給四表妹,不知六表妹可否知道她喜歡些什麼?」張先鬥茶那日聽從許倩的話陷害許諾,如今似乎是全忘了,竟然問出這樣的話來。
許諾再一次將傘面上的雨水弄到他衣衫上,說道:「只要是張家表哥送的,四姐都喜歡。」話畢小跑着離開了。
張先聽了這句話,一下子愣住了,莫非四表妹也喜歡他?
這可就好辦了。
這麼一想,他立刻轉回身,再次向闌苑堂而去,準備向張氏開口,問一問他是否有機會。
許諾跑了十幾步才停下,回過身便看到張先匆匆而去的背影,嘴角翹起。
杜姨娘僅僅因為呂氏沒有去安慰許倩,沒有去寬容許倩就傷害了呂氏,而且對責罰也無半點畏懼,許諾便準備了這樣一份禮給她。
許倩如果真與張先定親,她年紀也不小了,或許就不用再去京城,而是留在蘇州的許府待嫁。
許諾回到映誠院時,紀玄已經來了,依舊是一身白衫,偌大的藥箱擺在一旁。他眼下一片黑青,顯然昨夜沒有休息好。
紀玄給呂氏施過針後,重新開了一副藥方,讓呂氏飯後服用。
許諾親自送他離去,走到半路問道:「還沒想出辦法?」
紀玄腳步一停,隔着兩把傘的距離和一片雨幕看了許諾一眼:「沒有,這個毒我過去也見過,治了三日,那人的腿雖是能走了,卻沒完全恢復,所以,這次我有點……」
擔心治不好。
中了此毒的人,其他大夫看
101 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