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在少華寺聽經,慢慢地去探究世間因果之說。」
所以她最開始讓栓子讀的,是《三世因果經》。
莫浩峰神情凝重地坐在那裏,緊皺着眉頭,目光落在餐桌上的酒杯上。可是他當然看得不是這個酒杯,他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
許久後,他忽然抬眼,問韓諸:「那她呢,我和她又是為什麼?」
韓諸笑:「現在,讓我們重新回到夢中來……」
這一次,莫浩峰也許是知道了這個過程,大腦中有了警惕,韓諸用了三次,才漸漸地將他催眠。
這一覺,他睡得並不安穩,在夢中,他依然是緊皺着眉頭的。
他很快就醒過來了,醒過來的時候,額頭都滲透出汗來。
他面上有着大徹大悟一般的痛,兩隻手捂住臉,可是淚水卻從指縫裏流下來。
韓諸沒有去問這一次他看到了什麼。
莫浩峰也沒說,他只是低着頭,手指頭都在顫抖。
輕輕一聲嘆息,韓諸溫聲道:「我可以暫時把我的肩膀借給你。」
莫浩峰抬起頭,淚流滿面,兩眸痛苦不已。
他凝視着面前沉靜如水的女孩兒,疲憊地依靠在她的肩膀上,身形微微顫抖,後來乾脆將她的身子就那樣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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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後,莫浩峰終於平靜下來,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後,雖然眼圈依然是紅的,可是到底看上去仿佛輕鬆了。
出了飯店,他開着車,忽然開口道:「我現在忽然不再糾結了,我放下她了。」
韓諸微合着雙眸坐在副駕駛座上,淡淡地道:「其實你對她從來不是愛情。」
莫浩峰微詫:「哦,那是什麼?」
韓諸仰面,低嘆了聲:「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以前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一個大學的教授,他養了一個母雞。那個母雞估計天天想着這裏應該有一個公雞,你猜後來怎麼着?」
莫浩峰皺眉:「它找了一隻公雞?」
韓諸搖頭:「不,它把自己變成了一隻公雞。」
莫浩峰聞言,難得竟然笑了下:「我不信。」
韓諸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是這是真實。我親眼所見的真事。」
她微側過頭,望着莫浩峰:「這只是一個例子,我也只是想告訴你。你就像那隻母雞一樣,其實小時候的你未必不是個可憐孩子,你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你渴盼有個人來疼愛你。當你看到那個鄰居女孩的時候,你覺得她就像另外一個你自己。所以努力想把自己變成一個強大的人,強迫自己從一隻母雞變成一隻公雞。可是你給了自己太大的壓力了,所以你痛苦。」
「其實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那麼淺薄。如你剛才夢中所看到的,你和她的緣分,只有那麼一點。」
車子在夜晚的街道上緩緩而行,路邊的些許燈光進入車中,莫浩峰的神色晦暗難明。
他好久不曾說話,半響後終於轉過頭,望了眼韓諸。
「韓諸,那你呢?」
莫浩峰斟酌着詞彙:「你愛的那個人,和你有多少緣分?」
韓諸聞言,想起敖某人,不由笑了。
莫浩峰眼角餘光察覺到,她笑得極為動人,帶着幾分少女青澀的甜蜜,又有成熟極致女人的溫婉,就是這兩種矛盾的味道,卻就這麼在她那一笑間展現。
於是這麼一刻,莫浩峰再次覺得,自己的心怦地多跳了幾下。
「我和他的緣分,太久遠了。至於這緣分到底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了。」
話說到這裏,韓諸忽然想起曾經的曾經,她在那個俊美的少年固執地表達着自己愛的時候,曾說過的話。
「你是紫府朝垣的吉格,雖說紫府朝垣,食祿萬鍾,你這一世註定手握重權富貴兩全。可是我是殺破狼的格局,無論是你我命宮還是夫妻宮,都是兩相刑克,註定沒有結局的。」
他是怎麼回答的來着,尤記得,那個俊美到猶如神祗一般的少年,堅定地道:「我不信命,我相信人生握在自己手中。我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的心神都被你牽制,再也放不開。既然這樣,我怎麼可能會因為你所謂的命理相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