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馬朝這邊來了。」
公西吾沉思一瞬,起身道:「叫各營準備,我即刻便到。」
齊相是動不了,但隨行一切必須要徹查清楚。趙軍檢查公西吾完畢,恭送他登車離去,剛要鬆口氣,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抬眼望去,一隊人馬手執火把迅速而來。
為首的是長安君,眾人見禮,不敢攔他,目送他進了亞卿府,很疑惑他為何看起來像剛剛交過戰一般,甚至衣襟上還染了血漬。
易姜這幾日終日保持淺眠,一有動靜就驚醒了。
睜眼坐起,竟然感覺到了屋外吹進來的涼風,她連忙披好衣裳,走到外間,一道人影已經到了跟前。
「醒了就好,趕緊跟我走。」
「長安君?」易姜剛喚了一句,人已經被他拽出了門。
「發生什麼事了?」她被緊緊拖着朝大門走,手腕生疼,莫名其妙。轉頭四顧,到處都是手持兵器的士兵,應該說是私養的府兵,門口處已經廝殺成一片。她總算明白過來:「你這樣會被王上怪罪的。」
趙重驕的臉在火光下陰沉沉的,一言不發地拉着她出了門。
易姜轉頭看了一眼院落,裴淵和少鳩已經被驚醒趕了過來,但趙重驕沒有給她說明狀況的機會,挾着她上了馬,趁亂疾馳而出。
大概只有幾十人護送他們,身後有趙軍在追趕,很快四周又有追兵趕來,數支人馬圍攻的架勢,這狀況顯然不是簡單來營救她這麼簡單。
易姜問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低聲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別問太多。」趙重驕扣緊她,一刻不停。
他們的人根本抵擋不了太多的追兵,何況要避開秦軍也不能冒然出城,只能在城中繞道尋找機會。
眼看着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易姜不禁有些緊張,時刻轉頭張望後方情形。
火光隨着疾馳的速度飄搖,一個趙軍搭弓指着趙重驕身下的馬匹,易姜剛要提醒他小心,那個趙軍身子一晃栽倒下去,再沒起來。
她朝後方看去,是另一隊人馬。
「那也是你安排的?」
趙重驕瞥了一眼:「不知道是誰的人馬,管不了那麼多了,肯幫我們逃跑就行。」
易姜一下捕捉到重點:「我跑就算了,你為什麼要跑?」
趙重驕不答。
追兵依舊有增無減,但那隊不知何時冒出的幫手幫他們解決了很多麻煩。
疾馳許久,忽有快馬而至,對趙重驕說了一句暗語。他聞言立即調轉方向,朝西邊城門跑去。
廉頗最近對抗秦軍,時常需要運輸糧草,城門也只在此時才會開一下。趙重驕趕來的正是時候,不顧城樓守兵呼喝,一把按下易姜的腦袋,俯身衝出了門。
身後的私兵已經與守城將士顫抖在一處,為他拖延了時間。
「總算出來了。」趙重驕舒出口氣,直到此時才稍稍放鬆了些。
易姜抬頭張望,忽然捉住他手臂,指了一下前方。
趙重驕急急勒馬,那裏一片火把的光亮,映着背後微亮的曦光,是一隊趙軍。
聃虧從邯鄲城中策馬趕回齊營時,公西吾已經換好便於行動的胡服,翻身上了馬,正準備拔營。
「公子,他們出城了。」
公西吾點點頭,難得沒有糾正他的稱呼。
聃虧湊近一些:「您既然冒險派兵入城相助,為何不讓姑娘知曉?」
「她不願隨我回齊國,讓她知道恐怕會生出牴觸。」公西吾朝城門方向看了一眼:「叫他們都回來吧,切勿被趙國發現端倪。」
聃虧沒急着走:「那姑娘那邊……還管嗎?」
天光微亮,風中帶着深深的涼意,公西吾抬手掖了一下衣領,點了點頭:「跟上。」
修養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