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點,猶豫片刻後道:「若我以結盟名義求娶,許你婚後依舊身在秦國,秦王大概是會同意的。」
易姜皺眉看向他:「那樣的話,你我只能掛個夫妻名分罷了,你以正室之位求娶我這樣一個人,又被如此對待,會被天下人恥笑的。」
魏無忌起身走至她身側,猶豫一瞬,抬手搭上她的肩頭:「這不算什麼,我帶着目的而來,就不該要求太多。」
易姜身子微微發僵,臉色有些尷尬,一直以來都將他當做至交好友看,從未想過會有今日這一步。
他的聲音輕柔了許多:「那你呢,你自己如何說?」
易姜沉思許久,緩緩道:「我欠你天大的恩情,若你堅持,我可以答應。」
魏無忌按在她肩頭的手重了一分:「不用談恩情,我沒有提無憂就是怕你以為我用他要挾你。若你當真不願,我可以立即將他送來秦國。」
恩情既然存在,豈是不提就可以無視的。易姜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衣角,「你奏請秦王決定吧,一切由王上做主便是。」她的目光轉到他臉上,「不過這份關係未必能持久,你該心知肚明。」
魏無忌眼光黯淡了幾分,的確,秦國一旦打開東進的路,遲早還是會對魏國下手。
易姜站起身來,順帶不動聲色地掙開了他的手:「聘禮先帶回去,太大張旗鼓難免要叫秦王以為你我是私定終身,反而不好辦。你稍事休息,我叫人備宴。」
魏無忌攔下她:「不必了,我自己登門求娶已不合禮儀,還是得避嫌,飯不吃了,眼下便回驛館去。」說着便要出門。
易姜叫住他,遲疑了片刻道:「待秦國攻韓取勝,我根基穩了,便去魏國接無憂回來。」
魏無忌嘆了口氣,扶着門框道:「他是你兒子,你想什麼時候來接都行,只是我竟有些捨不得了。」
易姜忍不住笑了,還是與他這般對話才自然。
魏無忌回到驛館時日頭西斜,夏風正盛。剛剛安置下來,僕從送來了信函,說是急切的很。
他還以為是魏國送來的信件,結果一看信上署名是公西吾便冷了臉。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緊要關頭他總要來插一腳。
三兩下拆閱,果不其然,公西吾竟然在信中要求他不可求娶易姜。
魏無忌肝火略盛,好歹也是魏國公子,憑什麼要被他指手畫腳?原先心中就對他積壓了許久的氣憤,今日再不忍受,當即提筆回信,既然三份人情已經還了,自己再也不欠他什麼,他還以為有人情債可以要挾自己?
快馬加鞭,疾馳送信,很快便將回復交到公西吾手中,但他人並不在齊國,而是在魏國都城大梁。
魏無忌故意將七分說到了十成,自稱易姜已經答應他,婚事勢在必行,不勞他這個「外人」操心。
夜幕初降,趁着往來人少,驛站的僕役正在灑掃院落,清水澆在牆角的花草上,淋淋漓漓地濺到了他的窗邊。
天成了灰藍色,卷着半邊透亮的微雲鋪蓋下來,四周安靜,應該叫人心定神安,他卻壓制不住自己的欲求。
果然,男人在問女人討利益時,首先考慮的便是佔有和婚姻。他將寫滿字跡的絹布緊緊捏在手心裏,倒像是在揪着他自己的心。
原來他是外人,只消一步,此後與她便再無瓜葛。
也許魏無忌是體貼她,懂得她的需求,比他這種只會傷她心要好許多,所以她才會接受。也許只是出於秦魏聯盟所需,公事公辦的一場聯姻,她才會接受。
他都明白,卻無法接受。嫉妒這種情緒陌生難言,但一出現他就明白這是什麼。
是強烈的佔有欲。即使她明明白白地說了恩斷義絕的話,即使明白自己傷了她,再難挽回她的心意,他還是存着這份佔有欲。
他心中所求都很宏遠飄渺,觸及不到,並非切身所系,卻依舊不棄不舍。而易姜是切身所系的那個,又豈能輕言割捨。
若真的只差一步就徹底失去,那這一步也絕對不能讓他們走下去。
他將帛書引了燈頭火燒掉,整衣出門,叫來聃虧:「備車,我去見魏王。」
「公西吾人在魏國?」易姜從秦王宮裏回府,剛登上車,接到東郭淮遞來的線報。
東郭
修養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