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逼息嫦招認了無憂的事,想必是掘出了夫人的傷心事。」
公西吾此前一直隱忍,都還算平靜,此時卻陡然竄出了怒火,難怪她會這樣。
她一個什麼過失都會往身上攬的人,趙重驕的事已成一塊心病,子楚竟然接二連三地折磨她。無憂也是,她始終對孩子懷着愧疚,豈會叫自己連累他。
大夫見他神色不善,不敢久待,安撫了幾句,出去準備湯藥去了。
聃虧從屏風外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易姜,「我查問過,秦國並未派人去過趙國,何況趙國如今視長安君為英雄,墓地必然看守嚴密,只怕那掘墓的事是秦王作假來逼夫人就範的。」
公西吾閉了一下眼,權作回應,臉色依舊不見緩和。聃虧站着沒動,神色猶猶豫豫,他抬眼看見,心不在焉地道:「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聃虧這才低聲開口:「公子此番付出太多,若是叫齊國發現端倪該如何是好?後勝還有那些晉國遺老,全都盯着公子呢。」
公西吾別過臉,擺了一下手。
聃虧也看出他此刻心煩意亂,只好暫且不提這些,轉身出了門。
屋子裏全是濃郁難聞的藥味,窗口開了一道縫,黑夜夾着冷風從外擠進來。公西吾起身掩好窗,又坐回榻邊,握着易姜的手。
心中越多酸楚,口中越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掌心包裹的那隻手冰冷的瘮人,他輕輕搓了搓,想起多年前與她一同行走在齊王宮裏,冰天雪地的時節,他握着她的手呵氣為她取暖,她仰着頭微微地笑。
即使當時那笑是假的,人至少是鮮活的。
他垂下頭,將她的手貼在臉上:「你就當真捨得這樣走?一點不記掛無憂了麼?」
他想問一問她是不是也毫不牽掛他了,但問不出口。事到如今,想做一個挽留她的理由都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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