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的堅持我未必了解,料想與你的世界有很大關聯,這竹簡上的文字我看不明白,是不是也是你世界裏的?」
易姜低頭看着竹簡,因為泡過水,許多字已經模糊,但大多還能辨認。
「的確,這來自我的世界。」
公西吾不自覺朝她接近了一些:「你的世界與現在的世界是否有關聯?」
易姜抽了支毛筆,在一塊木牘上寫了篆體字,又寫出它對應的簡體字。「這兩個字的演變,間隔了兩千多年。再過兩千多年,現在的世界就會變成我的世界。」
「……」公西吾眼中倏然變化。
直到現在,他才徹底解開心中的疑惑。有一條河,每一段水域就是一個季節,河裏的魚只要順着這條河向前游,就會經歷春夏秋冬四季,但魚只能向前游而無法回頭。可是有一天,有條魚隨着河流漂流到夏季時,忽然倒退回了春季的水域……
原來那條魚就是她,河流代表的是時間,她從未來的時間倒退回了現在?
從未聽聞過這樣的事情,他的面前竟然坐着兩千年後的人。
易姜看着他的神情:「不可思議是不是?」
公西吾將竹簡捲起,仔細收入錦袋,心情依舊無法平靜:「你的世界與這裏有哪些不同?」
「太多了,我的世界裏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任何行為都必須要控制在法制允許的範圍內,這個法制與現在的法家思想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更為合理,刑罰也更為人道。只允許一夫一妻,男人不能再三妻四妾,監控他人屬於犯法,強迫他人更是犯法,沒有帝王,追求……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環境比起這裏可差多了,天沒這麼藍,也見不到這裏的許多動物植物。」絮絮叨叨說了一大段,易姜驟然停下:「我這麼說你能理解麼?」
公西吾神情很認真:「我儘量。」
易姜點頭,說出這些事情其實對她而言是件輕鬆的事,這事也就只有他聽了不會斷然否決,也不會將她當做個怪物看待。
「從小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裏,觀念也會深植人心,所以我才這般堅持。我的觀念很有可能會推翻你之前的認知,我不明白你為何非要理解這些。」她之前想的是避開他,卻沒想過要去改變他。
寒風從門外卷進來,屋內沒有炭火,愈漸寒冷,公西吾將她的雙手攏入掌心搓了搓,雙眼看來,一寸秋波,千斛明珠也暗淡了下去,「因為愛你。」
易姜怔怔得看着他,臉白的近乎透明,雙眼便愈發黑白分明,從其中卷出幾分茫然和震驚來。
公西吾的手指不自覺地撫過她微微張着的雙唇,未曾思索便已低下頭,輕輕地觸上去,又柔柔地拂過,酥酥的麻癢仿佛鑽進了心裏,他托着她的腰,唇上漸漸用了力,待到退開,彼此都是氣喘吁吁。
易姜唇上火熱,料想原本毫無血色的雙唇已經紅艷欲滴,不願被他發現,埋頭在他懷裏。
到了晚上,公西吾設了宴席,招待這些時日一直被他疏忽了的賓客。
冷風驟息,炭火融融,很多年沒有這樣安然的時刻。裴淵與少鳩剛剛落座,聃虧和東郭淮也被請了進來。
易姜抱着無憂坐在席間,順嘴問了一句息嫦的事,東郭淮說嬴政已經將人送出了秦國,她才安心。
公西吾與她坐在一處,雖然神色平淡,一直招呼在座的列位,與她之間若有若無的親昵還是看的出來。
少鳩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掃來掃去,心中有底,只當不知。
她也經歷過許多事了,看事與以往也大不相同。和裴淵在一起後她總回想過去,有時會後怕,倘若當初裴淵沒去韓國找她,他們會不會生死兩處,一輩子也不知道對方的心意?
從自己身上的經歷再去看別人,那份酸楚自己嘗過,也就不希望別人也去嘗一遍。
宴席結束,易姜回到小廳,自己的床榻已經被收拾了,她疑惑地走出門去,恰好撞上少鳩。
「哦,我將你的床榻收起來了,許久沒伺候你這個主公,今日難得勤快些,不用誇我。」
易姜目瞪口呆,她已經施施然回房去了。
裴淵今日與公西吾席間相談盡歡,正在房中高興,一時又有些悵惘,對剛剛進房的少鳩道:「唉,也不知公西先生要如何才能
修養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