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夢到什麼了?」
「……沒什麼。」公西吾坐起身來,這樣的寒冬時節,背後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易姜披上衣裳,下床取了帕子過來給他擦了擦背,忽然聽他問道:「你的名字為何叫做易姜?」
「父親姓易,母親姓姜啊,合在一起就是易姜嘛。」易姜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微不足道的問題。
公西吾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化名,沒想到居然是她的本名,張了張嘴,本想問一下她的事情,想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怕一旦牽了頭,就會引起她對「那個世界」的嚮往。
天快亮了,公西吾沒再接着睡,起身穿戴整齊,辭別她出門上朝去了。
易姜卻是補了個回籠覺,起身時太陽已經老高。
息嫦伺候她梳洗時說:「早上雲陽夫人派人遞了請帖來,邀您去她府上一聚,主公要去嗎?」
易姜搖頭,先前已經拒絕了,她還邀請,也是執着。
這位雲陽夫人嫁的可是楚國公子,就算沒經歷過,也多少可以想像得出她的生活。這樣一個出身宮廷又終日處在一堆脂粉爭艷環境裏的美貌少婦,豈是泛泛之輩。如今待價而沽,邀請她無非就是探探虛實,看看能不能擠掉她贏得公西吾罷了。
她要煩惱的事情夠多了,可沒心情去跟她玩什麼後宅心計的把戲。
其實從這個角度來看,她倒是可以理解公西吾原先不願成親的心理了。
先前飄過一回小雪,自那以後終日都是陰沉沉的,寒風颳了好幾日,如今總算是乾脆了,撲頭蓋臉落下來一陣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三四天。
大概天氣不正常的時候人也會變的異樣,易姜這幾日總覺得公西吾不對勁。
有時她在房中坐着好好的,忽然聽他喚自己一聲,應了之後,他又說沒事,只是叫她一下。有時半夜睡得好好的,手會忽然被他捉住,過一會兒他又輕輕鬆開。
這情形持續了好幾日,大雪停了,他也正常了。易姜這才沒管,要是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叫大夫來給他瞧一瞧是不是病了。
公西吾答應了她的要求,允許裴淵和少鳩出門了。可是外面的積雪太厚,出行很不方便。少鳩因此垂頭喪氣,每天哀嘆生活太無聊,居然自暴自棄到要跟裴淵學習儒家禮儀去了。
齊王建是個疏懶的人,大雪封路,他就懶得再開朝會,官員們都閒散不少,公西吾也不用每日早起上朝了。
相國府的僕從們艱難地鏟掉了積雪,從別國趕回來的眼線裹着厚厚的冬衣進了門,懷裏揣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消息。
童子領着他去書房,揭開幾層厚厚的擋風帘子,請他進去。
書房裏燒着很旺的炭火,暖融融的。眼線卻沒有半分放鬆之色,在案前跪下,遞上書信:「主公,白起前日從邯鄲撤軍了。」
公西吾接過書信閱覽了一遍,轉頭遞去身後。
眼線瞥了一眼,他的側後方原本堆滿了竹簡木牘,如今卻佈置着精緻舒適的案席,案後坐着個大袖深衣的女子,膝頭鋪着一塊厚厚的獸皮。
如今秦軍一退,魏無忌的援軍也撤回去了。平原君那個老狐狸,需要他的時候恨不得將他直接拽過來,現在不需要了立即就把魏國大軍送出了城,還親自送了一百里出去。
魏*隊送走了,齊國還有二十萬兵馬在邯鄲城旁邊靜靜駐紮着。趙王丹這時候倒是謹慎起來了,也打算請齊軍撤回,一直明示暗示田單。
公西吾很快就有了決定,吩咐道:「叫田單拖延着,先按兵不動,趙王那邊我自會去信說明。」
眼線稱是,起身預備離去。
後方的女子忽然道:「叫人去秦國散佈謠言,就說白起憎恨范雎破壞其攻趙計劃,恨之入骨。」
眼線不知該不該接這命令,一時沒有應答,卻見公西吾朝他點了一下頭:「照夫人吩咐的去辦便是。」
他連忙見禮,退出去了。
易姜道:「我想寫封信給白起,由少鳩送去,師兄以為如何?」
公西吾想了想:「還是讓聃虧去送吧,他腳程快一些。」
易姜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卻很挫敗。讓聃虧去送,基本上就沒什麼秘密可言了。
修養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