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笙終於解除了禁錮,負傷回到住所天霓峰。
麒麟山莊最後剩下的一人衛清風,仍是那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正讀書時,見得絕凌笙負傷歸來,不禁面露憂色道:「你受傷了?」
絕凌笙面色冰冷,卻是不答話。
「是何人有此能為將你打傷?」衛清風思索片刻,隨即嘆道,「莫非……你去替我報仇了?」
「哼!」絕凌笙冷哼一聲,似是默認了。
衛清風不禁長嘆道:「你將我擒上山來,日夜逼我練功,卻不知冤冤相報何時了,死者已矣,我心中雖然悲痛,卻又何必再搭上生者的性命?」
「你的仇已經報了!」絕凌笙道。
「你……」衛清風似乎並不高興,長嘆一聲問道,「屍體在哪?」
絕凌笙問道:「你問這做什麼?」
「兇手死亡,也算是上天對他們降下的一點報應吧。」衛清風嘆道,「但死者已矣,卻不應該曝屍荒野。」
「……」沉默半響,絕凌笙才道,「你已將他們葬了……難怪那兩具陌生屍體,會穿着黃金帝甲,手中還有麒麟山莊的寶物月牙弩。」
衛清風點了點頭道:「如此,我也該走了。」
「你要去哪?」
「天涯海角,總有我的去處。」衛清風走進屋內,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答道。
絕凌笙不禁怒問道:「那賊人奪你衛家至寶《俠道追溯》,那也是你父親留給你唯一的遺物,你就不想將它奪回來嗎?」
「為什麼要奪回來?」衛清風搖頭道,「我本就不喜練武,他既出手搶奪,便說明他需要此物。既然如此,與其讓寶物蒙塵,不如將它留給需要它的人吧。」
「你——!!」絕凌笙冷哼道。「沒想到你竟如此軟弱!」
「這不是軟弱。」衛清風義正言辭地道,「恩怨已了,我已經放下了仇恨,為什麼你仍放不下?」
「先人的遺物還未追回,又怎能算得上恩怨已了?」絕凌笙怒道,「惡人仍有一刻猖狂。就應該懲奸除惡,一次不成。就兩次、三次、十次、百次,總有一天能夠功成,你既然缺少這個決心,就讓吾來幫你找回。」
「你根本就是逼迫我。」衛清風不禁驚呼道。
「逼迫也好,自願也好,只要最終結果仍然相同。」絕凌笙好整以暇地道。
「絕凌笙!」衛清風回想起這些日子的魔鬼訓練,欲哭無淚地道,「你真可惡!」
「你缺少決心,自然禁不起考驗。」
「這是兩回事。」衛清風據理力爭。聲淚俱下地控訴道,「我並不想將秘籍奪回,何必在此下定決心,想不到你堂堂隱士高人,竟是如此不可理喻,強人所難,再說。古來聖賢有言,恕道以行仁義,比起你的強硬手段,以德報怨更為理想。更何況……」
話還未說完,絕凌笙已經完全受不了這個書呆子了,拂塵一掃,點了他的啞穴。
「伶牙俐齒,全是藉口,你既然下不了這個決心,吾就以最簡單的方式來幫你。」絕凌笙拂袖離去。
……
且不談一個脾氣火爆嫉惡如仇的女道姑與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平日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的死書呆日後會如何爭吵,異度魔界,也終於得知蟲魔,也就是那連出手都來不及便被不二做弄死的老者死亡的消息。
雖然說一個小人物的死,無關緊要,但《俠道追溯》的消息,卻不能如此中斷。
異度魔界。
紅,一片猙獰的紅,天空大地皆是紅色,水是炙紅的岩漿,空氣中瀰漫着重重的硫磺味道。
這個獨立於人間之外的世界,烈火熊熊,熾焰滔天,在這個煉獄般的世界之中,有一座宏偉無比的烈焰之城——一座僅屬於魔皇的鐵血堡壘。
寬闊宏偉的大殿,通體散發着暗紅的光芒,仿佛因為炙熱而烙紅的顏色。
殿前是一座巨大的石拱橋,巨大的石橋,橋欄刻上古老的玄紋,簡樸而恢弘,橋下只有濃濃的岩漿淌過,炙熱的氣息,瀰漫在整個空間。
橋上守衛着無數的魔兵,整齊劃一,莊嚴肅穆,只見數道人影踏過石橋,步入大殿高達數丈的拱門。
視線越過猩紅不知什麼材質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