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羅凡此時卻是輕嘆一聲,「西周滅商,乃是命中定數,天道易改,命數卻是難移,我們要贏,恐怕某些存在不會允許啊……隨孤去一趟女媧宮吧。」
次日,女媧宮中。
此時的女媧宮,依舊是宮殿齊整,樓閣豐隆,走龍飛鳳,紫霧升騰一派仙家氣象。
此次卻並未有那怪風升起,羅凡細細看那女媧石像,只見其石質白潔,雕工天成,少了那日的魅惑之色,卻是多了一絲聖潔之意蘊。
羅凡悠悠開口道:「你們聖人倒是逍遙自在,遍游四海,享盡人間香火,無憂無慮,也無需為江山社稷憂心。」
「無知凡人,也敢妄窺聖心,聖人之憂,乃是天地變數,諸般浩劫,天人各司其責,汝等凡人又知多少?」只見那石像仿佛活過來一般,竟口吐人言,這話本有輕視之意,但聽對方的語氣,卻似乎只是習慣性地斥責了一句,言語中並未有半點不悅,「今日汝來此,卻並非降香這般簡單吧?」
羅凡道:「吾聽聞聖心通明,無所不知,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即使你巧言令色,本座亦不會對你有半點偏頗。」女媧道,「本座這女媧宮,汝已多年未曾來過,若非有事,想來汝也不會來此。」
「孤這些年替天下萬民奔波,實在是分身乏術,堂堂媧皇,又何必如此小氣,與孤一介凡人計較。」羅凡聽她話語略有不忿,不由失笑道,「不過孤確有一事不解,媧皇在上,不知可否為吾解答?」
「你且說來一聽。」
羅凡道:「吾曾聞『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可有此理?」
「好一個『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女媧道,「天象變化,萬物由盛而衰,由衰轉盛,周而復始,確實不會為某一人而停留。」
隨即她又看向羅凡道:「但吾觀汝之意,是否欲責問天道不辨是非?」
羅凡道:「媧皇知我也。」
女媧道:「天道之變,卻並非凡心可揣度之,不過既然吾答應為汝解惑,也罷,吾便姑且一答:盛時必出賢臣明主,天下繁榮興盛,則國必興;亂時必有昏君為亂,民心背離,天災**,妖孽橫行,則此國必亡,天下興亡,此為必然。如此,可解汝之惑否?」
羅凡搖頭道:「就沒有出現紕漏的時候麼?」
「胡說八道。」女媧斥責道,「天道豈是爾等凡人所想?輕易怎會出現紕漏?」
羅凡道:「天衍四九,唯余其一,既然其中有一為變數,自然會有出現紕漏的時候。」
女媧一聽氣樂了,心道你這凡人竟還懂這些:「天道運轉已有無數年月,豈是說紕漏就能紕漏的,汝實在操心得有些過多了。」
「若是萬一有,又當如何?」
「天道有缺,聖人補之。」
「天道有缺,聖人補之,好!」羅凡點了點頭道,「那麼媧皇以為,孤為君如何?」
「昔日汝強搶鳳凰,逼反賢臣,如今又寵幸妲己,又勞民傷財,建立諸多無用的宮殿……」
羅凡不由輕嘆一聲道:「孤收回先前的話,聖人聖心有污,雙目蒙塵,看來吾來此不過自取其辱而已。」
說罷羅凡轉身即走。
「站住!」還未走出三步,羅凡便聽得女媧叫住他道,「你這昏君竟敢胡言亂語,是存心來消遣吾不成?」
「消遣?」羅凡嗤笑道,「若孤未聽錯,媧皇方才是否有說,盛時必出賢臣明主,亂時必有昏君為亂,妖孽橫行,此國必亡?」
「嗯——?」女媧冷冷地道,「本該如此。」
羅凡道:「而如今吾大商氣數將盡,所以吾便是媧皇口中的昏君,如此理解可有錯?」
女媧雖然有些驚異於是誰泄露了天機,竟讓他知曉商國氣數將盡,但依舊理所當然地道:「這是自然。」
羅凡頗有些無奈地道:「媧皇說孤消遣於汝?那孤且問一句,如今天下百姓吃穿用度比十年前如何?」
「十年前不可比也,但那皆是首相商容推行各種新物的功勞。」
羅凡又道:「如今社會安定程度比之十年前又如何?」
「那是武成王黃飛虎的功勞。」
「如今西岐百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