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了的眼睫看着前方,見是一個老嫗倒在地上,心口『插』着的,正是方才的那把劍。
反觀之,方才那名男子已然沒了蹤影。
華溪煙穩了心神,平復着肩膀上的痛意。
&姐。」王晉解決了身邊的麻煩立刻到了華溪煙身邊,仔細查探之後發現她肩膀上的傷勢看似嚴重,但是那匕首總歸沒毒,不由得輕輕鬆了一口氣。
&下來。」華溪煙蒼白着臉『色』吩咐。
&里不是拔刀的地方,還是等……」
&現在。」華溪煙冷聲打斷了王晉的話,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
王晉蹙眉,見華溪煙正目光冷然地看着前方,見那一群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人,目光中閃過一抹瞭然。
華溪煙緊緊咬着嘴『唇』,在王金拔刀的時候雖然冷汗淋漓,神智也有片刻的渙散,但是也不過是低低地悶哼了一聲。拔刀之後王晉立刻拿出止血的『藥』物敷上,又從自己的袍子裏邊撕下了一層布料包紮好,一串動作做得行雲流水,有條不紊。
外裳已經沾染了點點血跡,所幸還有一件披風,華溪煙將披風披好擋住傷口和身上的血跡,整個人除了臉『色』蒼白些許之外並沒有什麼反常。
這是她從前世的時候便養成的習慣,無論受了什麼樣的傷,遭受什麼樣的打擊,都會想辦法掩飾起來,從不讓自己的脆弱顯『露』於人前半分。
王晉扶着華溪煙朝着那一群人走去,有幾人正圍在那當場斃命的老嫗身邊痛哭着,哀天茼地,聞者心驚。
老嫗身邊有一名男子,粗狂而高大,相貌普通的,但是華溪煙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正是昨天在山上救下了宜倫公主的那個樵夫。
&們這是怎麼回事兒?」華溪煙的聲音微揚,一般人絕對聽不出她的聲音中隱含的虛弱和壓抑的隱忍。
&為啥要殺了俺娘!」那樵夫站起身來蹬蹬蹬走到華溪煙面前,伸手便對着她一推。
華溪煙踉蹌後退幾步才在王晉的攙扶下沒有跌倒在地,她低頭看着那老嫗,半晌嘆了口氣:「抱歉。」
雖然那劍不是她的,但是確實是由於她踢了一腳那老嫗才中了這一劍。
&歉有個屁用!」樵夫黝黑的面龐上由於氣怒而漲出了十分明顯的『潮』紅,一雙眼瞪得死大,鼻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似乎隨時都會上前將華溪煙撕碎一般。
王晉微微上前擋在華溪煙面前:「家姐無意……」
&屁的無意!」樵夫大吼一聲打斷了王晉的話,垂在身側的雙手不住地顫抖,瞪着華溪煙的眼神中含着無數的怨恨,仿佛二人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是昌延公主?」半晌,樵夫從牙縫中擠出這麼幾個字。
華溪煙點頭。
她可以明顯感受到樵夫的怒氣成指數暴漲,而他身後的幾個農民打扮的人也全都站起來,聲嘶力竭地大吼:「劉哥,就是她!殺了她!」
&殺了她,報仇!」
&個喪盡天良的『女』人憑什麼活着!」
一聲比一聲更為惡毒的指責聲傳來,華溪煙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作響,眼前樵夫的臉不停晃動,那些莊稼人也都變成了牛鬼蛇神魑魅魍魎,滔天的憤恨與怒火幾乎要將她燒得骨灰都不剩。
&下!」華溪煙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清凌而鎮定,宛如一汪清泉自這火焰之上流過,生生撲滅了大半。
&麼回事兒?說清楚!」華溪煙知道這一群人同時進京必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而且看這群人的模樣,似乎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一般?
&自己做的事兒還問我們?」一個帶着『花』頭巾的大神走上前來,粗糙的手指指着華溪煙,哭天搶地地道,「你自己那麼沒良心,還在這裏裝什麼好人?剛才怎麼一劍捅死的不是你……」
&了!」見這些人越說越離譜,王晉只覺得額頭上青筋綻起,一把甩開那『婦』人指着華溪煙的手,恨聲道,「有事說事,你們受了委屈,怎麼知道我們不是受了委屈?」
&們殺了人還有委屈?」樵夫絲毫不避諱地朝着王晉大吼回去,「昨天俺救了你們另外一個公主,難不成還救錯了?你們憑什麼叫人去俺們村子裏邊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