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夥,這人居然能負責盧比的操辦。」王恆岳也是連連砸舌。
清末鑄造銀元利潤最是豐厚,一個銀元局總辦,只要心狠,一年撈上個一百萬兩銀子絲毫也不費力,往往銀元局總辦只要坐上這個位置,便是給他個知府、道台他也不干。
商人辛苦一年獲利幾何?又要承擔風險,可這銀元局總辦卻是坐着就把銀子賺了,你羨慕也羨慕不來。
王恆岳越想越是不甘心,自己為了幾萬兩銀子上躥下跳,求爺爺告奶奶,可人家這裏賺銀子何其逍遙自在?
「可是這人名聲不是很好。」李逸風搖了搖腦袋:「這人最好女色,打從有了些錢之後,經常在街市上尋覓美色,看見有姿色的美麗女子,就請人說和,身價再高也不計較,而且還會給女方的家人安排好差事。他仗着有財有勢,把冒犯他的女子娶回後再休棄,肆意侮辱良家女子。他強買民女,通常只過三五天或一兩個月,新鮮感一過不喜歡了就給銀數百兩,任其改嫁。」
王恆岳聽着眉頭皺了起來,徐牧也譏諷地道:
「何止如此?周寶良一次經過一家裁縫店,見門口一個苗條女子很是上眼,就盯住多看了幾眼,那女子覺察之後,急忙關門進入屋內。周寶良派人拿巨資向其父親提親要納其為妾,女子之父見錢眼開答應了。周寶良擇日將這女子娶回。在新房裏,他自己喝着酒,然後讓新娘子裸體躺在床上,又讓僕人在一邊高舉着大蜡燭。他來回踱步看着這新人,放聲大笑說『前幾日你不讓我看,我偏要看。現在你還有什麼辦法制止我?』說完推門而去,到別的小妾房中過夜,次日就把這個女子休了。」
王恆岳聽着有些惱怒,只是悶聲不響。
一直沒有開口的俞雷忽然說道:「這些也還算了,他還有個最無恥的舉動,他每到一處就娶一房小妾,自己厭了之後,任由自己的總理人輕薄玩弄,因此他的那些總理人感念他的『恩德』,對他萬分忠心,做起事情來沒有不賣力的。」
王恆岳默默點了下頭,站起身子朝外走去。這時老鴇罵龜公、龜公罵龜奴,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只是現在他的權勢大不如前了。」徐牧邊跟着大人朝外走邊說道:「這人做生意很在行,但和官員打交道就不行了。周寶良眼裏只有錫良,再無他人。盧比發行如此有利潤的事,卻眼睜睜的落到了周寶良的手裏,他又不肯拿出分毫來打點其他人,趙爾豐當初礙着錫良面子也無可奈何,可是現在錫良走了,趙爾巽當了四川總督,哪裏還有周寶良的威風?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把他的官差撤了,打發回了樂山。若非斬盡殺絕於錫良面子上不好看,否則......」
走了出去,俞雷忽然停住了腳步,對着王恆岳深深一揖:「大人,生員求您一件事。」
打從周寶良一進樂春堂,王恆岳就發覺俞雷不太對勁,站住了問道:「你終於肯說了?你和周寶良有仇?」
「是,生員和周寶良有仇。」俞雷這次一點也沒有隱瞞:「生員原本有一個堂姐,待生員最好,可是後來被周寶良看中,強納了去,玩膩了後,又被周寶良賞給了手下人,堂姐不堪受辱,上吊死了。生員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幫堂姐報仇。」
看到王恆岳不說話,俞雷接着說道:「當年周寶良有錢有權,生員只能等着。現在周寶良失勢,生員以為機會來了,除了報仇,生員還能想方設法幫大人從他那弄一大筆的銀子來,以報效大人恩德!」
王恆岳方才聽了周寶良的那些事情,早想狠狠整治一下他了,只是這裏不是自己地盤,眼下聽俞雷的話,似乎他有辦法一般,而且還能讓自己賺上一票。
眼珠子轉了轉,忽爾笑道:「俞雷,當初你說你一功換一命,本幫帶許了。現在你要本幫帶幫你報仇,也拿一件功勞來換吧。」
「是,生員有功可換。」俞雷想也未想,脫口而出。
王恆岳原本是句戲言,誰想到俞雷真的還有功勞可以拿來交換?
俞雷朝弟兄們看了看,然後把王恆岳請到遠處,等弟兄們再也聽不到聲音後,說道:「大人還記得英吉利大力士奧皮音嗎?」
王恆岳恍然大悟,當初自己就覺得這奧皮音的事裏有古怪,加上俞雷那些古怪的話的,當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