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家屬的語氣關心的問道:「請問下,失蹤案有線索了嗎?」
「看你小小年紀就替家裏生病的大人來這裏祭拜,我也不好瞞着,實話實說,失蹤案最近兩天有沒有線索,我是真不知道,」矮胖警察猶豫了一下,轉身指了指天宮鎮的方向說道:「我和同事現在在辦的是前面鎮子,昨天才發生的一件滅門慘案。
這兩個案子發生的地點、時間太近,我們覺得可能有什麼聯繫,這才來的廢礦山。」
「滅門慘案,哪,哪裏的滅門慘案?」張木子驚訝的瞪大眼睛問道。
「前面的鎮子,天宮鎮啦。」矮胖警察隨口說道。
聽到這個回答,張木子心中一糾,瞬間充滿了疑問,卻害怕自己再問下去會露出破綻,便強做鎮靜的搖搖頭說道:「又是失蹤,又是滅門,這個地方可真邪門。」,盼望着警員主動向自己說出滅門案受害人的信息。
卻沒想到矮胖警員在確定他只是個性格有些暴躁易怒,出身豪富,來案發現場祭奠親人的普通少年後,根本就沒有了多聊的興趣,點頭說了一句,「是夠邪門的。」,便坐回警車揚長而去。
從後視鏡望着員警走遠,張木子內心翻騰不已,他有些拿捏不准,天宮鎮發生的滅門慘案和自己到底有沒有某種聯繫,會不會是廢礦坑裏那雖然完全服從自己的意識遙控,但在自己無暇顧及它時,卻會受生物本能支配的『灰色漿糊』所為。
一想到可能又有幾人,還是自己熟悉的街坊因為『灰色漿糊』製造的怪物而死,張木子情不自禁全身都有些戰慄,與此同時,一種飢餓感覺突兀的從腹中升起,令他一下攥緊雙拳,抽搐着靠倒在了座椅上。
「張,張先生,你沒事吧?」親身經歷了警察的盤問後,知道自己一直誤解了僱主的徐亞雲正剛剛啟動汽車,突然瞥見張木子的異狀,慌忙問道。
「沒關係是低血糖,一會吃點東西就好了,」張木子勉強笑了笑說道:「徐先生,你開車好了,不用管我。」
「低血糖,我一餓也有這毛病,所以身上總帶着奶糖,」徐亞雲說着從衣兜里摸出兩塊糖來,遞向僱主,「呶,嘴裏有點甜味,馬上就不難過了。」
「謝謝,不過我的低血糖和你得的不一樣,沒那麼簡單就能好的。」張木子苦笑着接過糖,剝開放進嘴巴,「對了徐先生,一會到了廢礦山麻煩你把車倒進礦洞,然後在外面等我幾分鐘,祭拜完我們就離開。」
「把車倒進礦洞…」聽到這樣古怪的要求,徐亞雲不由一愣。
「是啊,你看那礦洞很大的,」說話間貨車已經駛進了廢礦山下,張木子緊緊按着肚子,指着幾百米外的一處漆黑的甬道聲音發顫的說道:「足夠『搬家車』倒進去了。」
經過警方和失蹤者家人、朋友的幾天折騰,此時的廢礦洞前早已不是人跡罕至的樣子,地上的鐵軌雖然未變,但軌道上的鐵皮礦車卻一輛輛被丟到了山根下,代替它們的是數不盡的紙錢、元寶、香燭和滿地黑灰,以及散落的碗碟、蔬果祭品。
徐亞雲見這『陰物』遍地的狼藉場面,即便是日當正空,陽光明媚,也不禁暗自打了個冷戰,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車倒進礦洞後,馬上推門下車,跑出了陰森森的坑道。
而同樣跳下貨車的張木子則腳步踉蹌的走向甬道深處,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幾十隻奮力推動着一個巨大的,顫巍巍灰色橢圓形肉團緩緩上坡的怪物影子。
礦坑下的地底隧道交錯、縱橫方圓數十里,隨便平鋪着掩埋在一處岔路泥坑中,就足以讓『灰色漿糊』逃過搜救隊的搜索,之後放任兩日,今天一早張木子便以意念遙感着人身蜘蛛、侏儒矮人等怪物,配合着自己的行動將『灰色漿糊』慢慢推向礦道口,這時巧好接近成功。
隨着他用盡全力將『搬家車』的後箱鐵門打開,那灰色肉團便從黑暗中緩緩滾到了他的身後。
緊接着就見十幾隻侏儒矮人從肉球背面竄動出來,四肢着地的奔跳進了貨車車廂,用鋒利的爪子、牙齒,手抓、口撕將一個個裝着冥紙的紙箱的外殼扯得粉碎,將紙錢推出車廂,胡亂堆到了『搬家車』的兩旁。
之後它們放下『貨板』,重新蹦跳回灰色肉團的背後,和同伴一起勉力推動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