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後來她走了又回來,終是捨不得那如畫的人兒就那樣消失在這世上。留下了水和乾糧,又暗地裏跟了他兩日,確定他無生命之憂後才離去。
她後來才知道,他其實一直知道她跟着他。
上官克曾告訴過她,那一場相遇,也是陰謀。上官陌他是那場陰謀的執行者。
若非他天縱奇才,何人能從那樣的密織如網的陰謀里悄無聲息跳脫而出翻雲覆雨!
後來,她為了保全父母家人,不得不籌謀。
他為了身上背負的責任,不得不算計。
他們成了最親密的敵人,最遙遠的戀人。直到有一天,他被她的舅父楚子恆和他的父皇上官屠牽扯在算計里,不得不站在了她的面前。這算計里,自然也有她和他的份。但結局是,他們終於走在了一起。起初的擔憂與彷徨,終是抵不住真情流露。
他們是愛的太深。
他為她,一個人背負蘇國二十萬將士的血債,回到她身邊時傷得毀了雙手丟了一身功力。她卻誤會他,要和他斷情絕交。
乾州城他和她一起連唱數次雙簧。楚淵算計他們,他們再反算計回去,屠皇卻將他們統統算計。乾州那幾個月,幾方軍隊縱橫交錯傷亡何止十數萬,他們幾乎是泡在血海里過來的。若非有他,又如何能力挽狂瀾扭轉局勢,將楚國的四十萬士兵救於危難,還將兵權握在了手上。
再後來,她身上中蠱毒的事情漸漸浮出水面。他身上也是中了上官閒的情焰蠱。他絕望到孤身赴死,她追去西月搏命替他解了情焰蠱毒。
果然是搏命。她差一點點就死掉,還是他想出了救她的法子,以她七舅父七舅母兩人畢生的功力合着鳳凰玉佩里的帝王血壓制了她身體裏的毒。那一次她救了他,卻也傷他至深,幾乎一掌要了他的命。
他卻沒有怪過她。
近一年的分離,相思,他引她去冥國。
神殿三個月幽禁的生活,他又為她造了多少殺孽。
卻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幾經艱險,她身上的毒如數得解。
幾重風刀劍雨,幾度悲歡離合。一樁樁一件件,她一刻也不曾忘記。那些他們的相愛,他們一起經歷的過往,早印在她的腦海里,流在她的血肉中,刻在她的骨子裏,不到身死骸骨滅,便不會消亡。
後來情焰蠱、春染蠱及斷情的毒得解,他們終於如願以償的在一起。日日深杯酒滿,朝朝小圃花開。他給了她最想要的生活。
他們毫無距離的契合在一起。那般美好,那般銷魂。如果人生就那樣了,該有多好。
可是後來為什麼走到了如今這一步?是蘇啟陽算計了他們?是她算計了他?她其實心裏最清楚明白不過。是她的不信任徹底傷了他。他那般驕傲囂張的一個人,他那般尊華無雙的一個人,為了愛她什麼都拋卻了,最後卻換來她的不信任,他怎能不惱不怒不心傷?說到底,是前世自卑的劣根性害了她,也害了他。
想起一樁樁一件件的過往,蘇淺只覺心揪成一團,痛到麻木。眼前一黑,她身體晃了晃。
蘇啟陽及時扶住她,柔聲道:「公主,城牆上風大,小心動了胎氣,下去吧。」
蘇淺穩了穩心神,輕輕推開他的手,聲音冷如萬年寒冰:「蘇將軍,點齊二十萬兵馬隨本宮出城,今日本宮要親自破陣。你和五萬將士留守,倘若本宮兵敗,你死也要給本宮守住落雁城,等待墨凌的援軍。」
蘇啟陽一凜,急聲勸道:「公主,不可。派人傳信墨凌將軍,等他的援軍吧,到時咱們內外夾攻,尚有三分勝算,如今貿然出擊,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公主三思。」他單膝跪在了蘇淺面前。
蘇淺玉顏冰冷,聲音徹骨寒:「蘇將軍也說了,就算墨凌來了,也只有三分勝算。三分和一分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點兵吧。」
她此時鐵血冷然的模樣,教蘇啟陽不由自主便臣服。他才是三軍主帥,他在這裏擁有絕對的權利。他此時卻無法拒絕她的命令。
「公主,如果必須出兵,啟陽懇請帶兵。你身懷六甲,不宜上陣。」蘇啟陽依然勸道。
蘇淺冷眼凝視遠方,一聲未出。
蘇啟陽看着她如寒冰般的容顏,知道勸無可勸。他長嘆了一聲,下城樓去點兵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征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