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子她的未婚夫還在虎口未脫開身呢。
良久,蘇淺輕吐一口濁氣,說出口的話輕而清:「表哥,沒想到你真的能來。昆國一別,算起來我們好幾個月沒見了。我要謝謝表哥九潁河相助我們之恩。」
楚淵將她散落的一縷鬢髮抿了回去。動作輕軟。
看在月魄眼裏,全身都冒出騰騰寒氣。
楚淵仿若未看見他的黑臉,望着蘇淺,唇角勾起一抹笑:「我把那株梧桐移栽到無憂殿了,太子府如今改成了學院。今年春天梧桐倒是又開了一樹的好花。以後若是還有機會去雲都,可以去看看。」
蘇淺驀地眼眶就酸了。
記憶浮上腦海,卻是梧桐樹下一張軟榻,軟榻上隨意而躺的青年雙眸微閉。夕陽的光影透過茂密的樹葉打在他身上臉上,斑駁陸離,如夢似幻。
不知青年在想些什麼,臉上的淺淺笑意彷如沉澱了千萬年時光的精華,叫人移不開眼。
那一刻,她終究是有些心動的。
所以,後來他在乾州擺她一道,她竟是無法對他生出恨意。所以,她屢次替他出頭擺平他楚國的亂臣賊子。所以,他有難,她拼了半身元氣救他的父親。
上官陌日日擺出個吃醋的樣子來,什麼人的乾醋也要吃上一碗。但其實對於楚淵,他從不曾說她些什麼。
終究,上官陌才是那個最寵她的男子。寵到了無以復加。
上官陌……
想着想着,竟又想到了上官陌身上。蘇淺有些無奈。
「嗯。有時間我一定去看看。還真是挺想念那一樹梧桐花。對了,表哥,若羽她還在對面容韻國師手上,雖然兩人如今擔着個師徒的名分,但容韻國師這個人,是一再陷楚國於死地的那個人,我怕若羽在她手上不安全,要不,你還是把她弄回來吧。」
如果是楚淵去,想來上官陌可以很快脫困了。
她眼睛裏透出點小算計的光芒。她這算是算計,也不算算計,眼裏的光芒已經透露給楚淵信息。
楚淵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青絲,眸光落在她碩大的肚子上,語氣里含了絲笑意:「嗯,頭髮長長了,這肚子怎麼這麼大?唔,放心,一定幫你把人帶出來。」
她笑得就略有些羞怯。他這是識破她的用意了。羞怯之後腦子一絲靈光閃過,什麼叫頭髮長長了?他什麼意思?這是怪她見識短了?
怒瞪向楚淵。
「姑姑,姑父,侄兒去去就回。」
楚淵朝着上座的蘇遠之楚寧夫婦微微一禮,告辭出去,經過月魄的身旁,月魄的臉還是很黑。
蘇淺朝端坐在太師椅上的他皇爹橫了一眼,語氣不善:「你女婿如今還困在對面的,還不快去把他弄出來?不然我明天嫁給誰去?」
蘇遠之淡淡瞧她一眼,「什麼時候這麼不相信你看上的人了?別忘了,他叫上官陌。從小籌謀算計,撒下一張兜天的大網,就為網住一個你。什麼人能困住他?小淵說的還真是不錯,頭髮長長了,見識就越來越短了。」
蘇淺氣得跺腳,腳落地又放輕了輕——如今這肚子可經不起跺腳。
楚寧溫婉含笑:「閨女這是關心則亂,你別取笑她了。」
蘇淺更惱了,指着她的皇娘:「你說這一句還不如不說呢。你們就是為了取笑我來的麼?還有你,皇爹,那個女人是誰你還記得不?是被你甩的女人!這些年她為禍人間,你敢說不是她當年因你受了刺激失心瘋了?」
蘇遠之瞥了她一眼,聲音溫淡:「人老了,不記得了。倒是小淵,你支使他去救人,不覺得不妥當麼?他楚國那幾年因為這個女人可是損兵折將又受屈辱,他是能咽得下這口氣的人麼?他找那個女人報仇,多半是敵不過那女人手中妖逆之術的,我還是去看看他吧。」
蘇淺有些怔愣。
她皇爹的話就如一盆清涼的陽春水,將她澆醒。
確然是她關心則亂了。楚淵此去果然是危險!
待要催促她皇爹快去,卻不知何時她皇爹已經不見了人影。
她心下稍安。
她皇爹是個什麼樣的英雄人物,她自是知曉。當年孤身從昆國皇宮裏將她和她皇娘救出,英姿何等颯爽,氣魄何等懾人,令她到如今還記憶猶新。後來又
第三百零六章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