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了一聲,雙眸悲憫地望向自己的哥哥,聲音里亦是悲憫:「哥哥,你何其痴傻!明知道怎麼做也得不到她,還一次一次被她利用,心甘情願為她做那麼多!她卻是怎麼對你的?這樣欺辱你,還不如一劍將你殺了來得痛快!」
蘇淺望着上官閒的眼神,唔,那眼神,居然是激賞的。上官閒她說的雖然都是偏理,卻令人覺得都在情在理,連她這個素來口舌上的常勝將軍都沒有話來反駁,且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確然過分了。心中暗嘆着,前世今生,這麼個對手,算是當得起對手二字的了。按說該生出點兒惺惺惜惺惺的心意來,但,眼前這花枝招展的美人兒,是個蛇蠍美人兒,委實令她生不出那份心意來。激賞一下,算是對她的高招兒的肯定吧。
心底里生出的那一絲疼痛,卻直接被無視了。
指尖微微的顫意,卻並未逃過旁邊人的眼睛。她終究是在意上官皓月的。這件事上,她自以為是給他留了情面的。但這微薄的情面比起他對她的情意,生死患難與共的情分,當真是微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但,那些不問她意願強加到她身上的情分,又叫她情何以堪?
但,他是他,上官閒是上官閒。她不會糊塗到把欠他的還在這個蛇蠍美人身上。更不會因為上官閒的三言兩語便失了心中的衡量。他心中怨她也罷,恨她也罷,她只能忠於自己的原則。
上官閒驚慌地望着自己的哥哥。她的哥哥,少皇上官皓月已然站起身,將茶杯遞在鳳七的手中,緩緩走到她面前站定,眸中的厲色是她從來不成見過的。「你……皇兄,你不要受她蠱惑了,我是你的親妹妹!你不能把我交給她!」
上官皓月聲音透着悲涼:「你還記得楚國那場災難。你也知道那是場災難!」仰天輕嘆了一聲,「終究是你自己做錯了事。不要將我和她的事扯進來。這幫不了你分毫。」又頓了一頓,「縱然我是你的哥哥,保得了你一次,也保不了你兩次。你是要乖乖把師兄交出來,還是等我綁了你,施大刑逼你交出來?」
蘇淺挑了挑眉梢。上官皓月若是被她三言兩語便挑撥了,也便不是她欣賞的上官皓月了。淡然瞧着上官閒。
&交不出人來。」上官閒反倒鎮定了,「皇兄要有本事綁就來綁好了。」
蘇淺睜大眼睛。這個趨勢,竟是要動武的趨勢麼?若她沒記錯,她通身的武功兼術法都是被上官皓月封印了的。上官皓月說過,除了他,沒人解得開。誠然,他還說過,他的師兄上官陌是個例外。但這個例外會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麼?
這個例外做事向來不拘一格,她倒真不敢肯定。
&們要開打嗎?那且容我躲一躲。」她冷血地說道。挑撥人家一雙兄妹動手不說,卻還說這樣冷血的話,連一旁的鳳七都抽搐了。
鳳七卻不曉得她心裏的另一重打算。
她看了鳳七一眼,嘆息着搬着椅子從她眼前穿過,道了一句:「你也躲躲吧。刀劍無眼。受了池魚之殃就不好了。晚間若有宮宴,我還指着你去保護我呢。我這一身功力如今還沒恢復呢。」
鳳七一閃閃到了廊檐下。那個位置,確然受不了池魚之殃了。但觀戰的話,委實不是個好位置。陽光迎面照來,頗刺眼。蘇淺搬着椅子四處踅摸,先是擱在一叢藍玫瑰旁,坐上去,覺得視線不佳,又換了個方位,擱在一叢紫玫瑰旁,依然覺得不甚好,統共換了五六個位置,終於選在一株玉蘭樹下。溫濕的氣候使得即使在冬日裏,玉蘭樹依然翠綠喜人,只是花期未到,只一樹肥厚的葉子單調地綠着。尚喜綠葉遮陰剛好。這個位置果然是個觀戰的好位置。
只不過,待她坐定,已然開打多時。兩兄妹由拼武功轉換成了拼術法。這勞什子術法她委實不通,只看到眼前飛來掠去的都是些黑的黃的圈圈,所過之處亂花飛濺,塵煙四起,一園子玫瑰頃刻間毀於一旦。孰高孰低孰優孰劣自是也分不清楚。她卻了悟,論武功,上官閒決計不是對手,也唯有這術法一途可拼一拼。據說,她師承於冥國大祭司,術法上自然是了得。她有點擔憂上官皓月。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兄妹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