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些澀:「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暗中和他在一起。數日前聽到你潛出楚國的消息,我才離開去接你的。」墨凌幽怨地道,黑暗中閃着光的墨瞳望着她,話鋒微頓:「公主,你這樣對他,是不是過分了點兒?他,也是無從選擇……這些天,他被上官屠關在天牢,情焰蠱每日發作十個時辰之久,發作之時他整個就變成了個大蒸籠,天牢裏每日都可以蒸包子。每日毒發之時,上官閒都會跑進天牢誘惑他。說起來,他還真是鐵骨錚錚,那麼美的解藥,看都不看一眼。」
耳邊只有輕微風聲。夜靜得怕人。蘇淺陷入一片死寂。她自然是知道,毒發時是個什麼模樣。以百蠱之祖解他情焰蠱時,百蠱之祖散發出的冰寒之氣將整個地牢凍住,甚至將上官皓月和上官閒也冰封,卻無法冰封他身上的熱度。每日裏十個時辰浸泡在那樣的熱度里,若非內力深厚,早被蒸成人幹了。那樣的時候,身邊還有個冰冰涼涼的美人,意志再如何堅韌之人,怕也無法忍受那樣的誘惑……他呀。
&主。」墨凌打破沉寂,輕輕喚了一聲。
半晌,聽見蘇淺暗啞的一聲:「都已經無法回頭了,說這些又有何益。」一聲輕嘆,她望着墨凌,「你哥哥呢,還沒回來嗎?」
&在城門口呢。先去料理些阻力。我在香芙虞上下了迷幻香,無色無香入水即溶的那種,大約可以拖住上官屠半夜。這都快天亮了,咱們得快些出城。」
蘇淺好笑的望着他,「我在柱子後頭看見那一束香芙虞的時候就知道有問題,你小子。」哼笑了一聲,又道:「切,若不是我將花送了上去,你弄那麼束破花有什麼用。」
&是算準了你會送上去的。公主,你這本事也真見長啊,把個福公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心甘情願幫你把那花接了過去。唔,在御花園還看見他還臨風灑淚了呢。」墨凌笑了一聲,撮唇吹了聲口哨,兩匹馬從暗處飛奔出來。
蘇淺翻身上了一匹馬,好笑道:「我本來是要想從他嘴裏套些消息,倒便宜你了。走了。」
兩馬在暗夜裏飛馳。蘇淺風中一聲輕嘆:「怪不得上官屠會放上官陌出宮呢,原是受了迷幻香左右。死小子。這都是什麼下三濫的手段。」話音一轉,「呵,其實有時候,下三濫的手段是真好使呢。」
墨凌此時卻是無法估量蘇淺內心的真正想法。她從前高興的時候,恨不得昭告天下讓所有人和她一起高興;悲傷的時候卻悄悄埋在心裏,面上根本不讓人瞧出來。這也是親近如他細緻如他才知道的秘密。那兩人鬧到這樣的結局,他這個外人都覺得傷得肝腸寸斷,她卻依然談笑風生,且不像是裝出來的,倒弄得他勸也無從勸,隨她一起談笑風生又覺得十分對不起還困在上官屠手心裏的那位。
困在上官屠手心裏的那位,此時卻已掙扎着醒過來,神智尚有些不清,見到身邊一十三位修羅只少了那隻單細胞,猛然驚醒昏過去前給單細胞下了什麼樣的命令,又悔又恨,悔恨之餘卻也慶倖幸好是派了這隻單細胞出去,大約不會給她造成什麼阻攔。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戚蒼,不惜一切,助她出西月。你們十二人都去。」
戚蒼有些猶豫:「殿下,那您身上的傷……還是留下鍾雲和羅小三保護您吧。」
十二人目光皆注視着床上的上官陌。他們的主子此時雖然面色蒼白幾近透明,卻也能看出他此時心情尚好。戚蒼已然給他把過脈,重創心脈,內力盡失,但情焰蠱已除。這好心情自然是因為情焰蠱已除。多年頑疾去除,自然是該好心情的。但,太子妃的離去,不知和這情焰蠱的去除……
上官陌輕笑了一聲:「我無妨。情焰蠱的毒已解,已沒什麼可以被他們拿捏的,我便是安全的。你們快去吧,別讓諸荀誤了事。若遇到他,就讓他回我身邊吧。」
戚蒼默默點點頭,帶頭往外走去。一眾人尾隨着往外走,卻落下了個鳳七,目光複雜地望着上官陌。
傻子也能看出她目光里的疑惑,更何況一向心細如髮的上官陌。「鳳七,有事?」上官陌叫住了磨蹭在最後耷拉着腦袋的鳳七。
鳳七抬起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半晌,抿了抿唇,道:「太子妃走了,殿下看上去卻似心情不錯。」頓了一頓,眸光瞥向一旁,「也是,情焰蠱得解,值得高興。殿下休息吧,我去了。」
第二百零五章 圍追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