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兒臣願效仿淺淺,將府中下半年用度縮減,今日也捐出十萬兩銀子賑災。」
「如此甚好。」蘇淺不等楚皇發話,手已經伸到了楚淵面前。
楚淵眸光流轉,袖中又掏出一沓票子,拍在蘇淺手心。指尖不經意相觸時,微涼的觸覺令他輕輕一顫。眸光黯了黯。
「皇上,微臣以為,眾位大人心繫家國百姓,此時心中定也已經躍躍欲動為災民盡一份力了。微臣做了一個小小募捐箱,今日正好帶來了,皇上就給眾位大人一次表忠心的機huì 吧。」
哪個想表忠心了?眾文武翻白眼。但人家一外國公主弄了晃眼的一堆堆在地上,他們這本國肱骨還真是不能不表表忠心。但忠心可大可小,也分怎麼個表法。一位臣子出列道:「皇上,臣等出門時並未帶金銀細軟,不若秘書令大人下朝後差人去微臣府上拿,或者,微臣送到太子府也可。」這樣既表了忠心,還可以表的很小說的很大。
蘇淺笑道:「也好。不過眾位大人做此等於國於民的大好事,國家總該為你們記上一筆。這樣吧,眾位大人在紙上寫下捐款的數字,並簽上自己的大名,好作為做好事的證據千年萬載地存於史冊。皇上,你說臣的提議如何?」
「甚好。國家理當為眾位愛卿記一筆載入史冊。」楚皇順杆繼續爬。
蘇淺將銀票往晃眼的那一堆上一擱,拿一柄玉如意壓住,從袖子裏拿出樣東西,折吧折吧,居然成了一隻紅色箱子。箱子上「募捐箱」三個大字光閃閃金燦燦,是她從未有過的認真工筆。
「表哥你幫我拿箱子跟在我後面。」蘇淺將箱子塞在楚淵手上,袖中又掏出厚厚一摞紙片並一支狼毫,招呼駕前太監一聲:「公公,勞你給備點墨。」
楚淵附耳低聲笑道:「今日袖中委實藏了不少東西,我說你怎麼不穿平時那種衣服,改穿寬袍廣袖了呢,原來乾坤在這裏。」
蘇淺白了他一眼:「我還不是為了你們爺倆,不然你自己倒騰銀子賑災去。或者讓你老子從國庫里撥。」
「別,我錯了。我錯了。不過淺淺,你實在是有夠刁鑽,這下百官不捐也得捐,捐少了都不行。改日我代楚國百姓備謝儀登門道謝。」說是為了他們爺倆,楚淵又豈是不明白,她為的,全是楚國的百姓。
「行。別備少了。備少了上官陌不讓你進門我可管不了。」
「……」眼神就暗了下去。
宦官託了墨硯上來,蘇淺笑道:「勞公公在後面跟一跟。」
「蘇大人客氣了,奴才的榮幸。」宦官笑意可掬,托着盤子在後面躬身跟着。
第一個被募捐的便是二王爺楚子非。無奈地笑了笑,在紙上寫下了十萬兩的數字,下面簽上了大名。「二王爺捐十萬兩。」蘇淺高聲唱票。
大殿上又是一陣抽氣。今日破財啊。寫少了被她念出來丟死個人。但有前例,不必高過十萬兩,也還算給面子了。
紙片飛進募捐箱,楚淵晃晃悠悠跟在她後面。
這一場早朝,愣被她搞成了募捐大會,連朝議如何賑災都省了。
下朝時蘇淺又給了個建議:「皇上,宮裏每年不是辦賞菊會麼?您是不是該請請百姓來宮裏做客,安慰一下受驚的民眾?臣想許多商賈呀世家呀平日富甲一方,一定想朝拜您,一睹聖顏。」
「你說的很是,那就由你來主辦吧。」楚皇扯出一絲笑。論及這些小計謀,誰及得上眼前這小女子!
「臣定然竭盡全力,不負所望。」蘇淺沖他挑了挑眸,「不過,這是禮部的事,臣這算不算是越俎代庖啊?」
「……」
楚皇還未想個說辭出來,便聽楚淵道:「袁靖袁大人暫代禮部尚書一職,不若由他來主辦此事,倘使辦得好,可以考lǜ 轉正。」
蘇淺拋去一個激賞的眼神。愛她者,上官陌;知她者,楚淵也。
「也好。袁愛卿就主辦此事吧。」楚皇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袁靖不卑不亢地出列一跪:「微臣領旨。」
文武百官心頭一震,袁靖果然是有後台的。日後得罪不得啊。不過從商賈身上拔毛,這任務可不咋好辦呢。眾官又隱隱含笑。
下朝時午時剛過,蘇淺和楚淵並肩往外走,邊走邊聊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