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落在內殿屋頂之上,楚玄遲看了兩人一眼便蹲了下去,輕輕把瓦礫掀開。
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消息,聽說北遼有奸細進了南慕國,而目標似乎是南慕國兩位即將要成為楚國王妃的公主。
他們回到宮裏的時候便收到消息說七公主去了紫陽殿,所以才會趕來的,奇怪的是他們竟同一時間趕到,把消息放出來的人似乎有意要如此安排那般。
楚玄遲心裏或多或少有幾分疑慮,他和夜闌風甚至沐心如都不一樣,她們來此純粹是要保護七七,生怕她們的小殿下被人禍害了去。
楚玄遲卻總覺得事情不如表面看來這麼簡單,只不過人已經來到這裏,要細說什麼也不該在這裏說起,只能先看看七七是否安好再說。
瓦礫被掀開之後,內殿房內那兩道身影便映入了他們的視線里。
「父皇,你說什麼?」那是七七驚訝而完全不敢置信的聲音,她看着慕逸王,指尖已經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父皇說兒臣不是母妃的孩子,淺淺才是?」
一句問話,讓屋頂那三人呼吸一窒,一顆心頓時被提了起來。
夜闌風和沐心如雙手一緊,攬呼吸都開始有幾分困難,七公主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
下頭內殿裏慕逸王看着七七,一臉愁容:「皇兒,這事父皇本來不想與你說的,但數日之前父皇被幾名黑衣人帶離皇宮,逼父皇說出當年晴妃的事情,父皇不得已把事情告訴了他們,只是父皇向他們隱瞞了一件事。」
「何事?」七七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從前她以為晴妃就是她的母妃,但現在她知道了,烏雅司晴原是楚玄遲的母后烏雅琴的妹妹,也是她母皇夢蒼雲最得力的助手,夢都禁軍的統領。
當初夢族出事,她帶着剛出生沒多久的自己不遠千里逃了出來,到了紫川輾轉來到南慕國,還進了宮,這些早兩日夜闌風她們已經跟她說得清楚,可父皇現在又這麼說……
她心裏有幾分混亂,只是這時候,只能極力讓自己表現出平靜,不去打斷父皇所說的話。
慕逸王看着她,看了好一會,才輕嘆道:「當年你真正的娘帶着你進宮,那時候晴妃正巧也帶着淺淺進宮,兩人幾乎是前後腳一起進的宮,父皇便安排晴妃與你娘住在相鄰的院落里。晴妃在宮裏待的時間並不長,總是在宮中待一兩日便出宮做其他事情,朕不知道她要做的是什麼事,但往往一走便數個月不歸,每次都只是交待朕好好照顧她的孩兒。」
「恰逢你娘那會觸怒了當時還在的太后,太后一怒之下將你娘打入冷宮,無人照顧兩個孩兒,父皇將你和淺淺交給兩位嬤嬤看待,事實上你們基本上不會出現在其他人面前,也只有在晴妃回來去瞧瞧淺淺的同時,也看看你。」
七七還是不說話,聽着她父皇的話語,整個人漸漸便涼透了下來。
或許她父皇還沒有說到最後一步,可她似乎已經猜出來了。
看到她臉上的神色,慕逸王吐了一口氣,無奈道:「你娘是個風塵女子,要是讓人知道你有這樣一個娘,你在皇宮裏也是無法生存的。你皇祖母當年更是極力反對,不許朕立你為公主,倒是願意接受來自民間的晴妃的孩子。朕本來該為你做些什麼,只是當初朕國事繁忙,也抽不出太多的時間去照顧你,所以……」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七七心裏又是一涼,或許這便是皇家的親情,她有個出生不好的娘,自己在宮裏確實不會有太多的地位,就連她父皇也不願意在她身上多費心思。
這種事情,其實,並不需要多說什麼,就算他有天大的理由,也掩飾不了自己得不到他真誠愛護的事實。
「之後呢?」她雖然問得平靜,可袖中的一雙小手已經握得老緊,就連關節處也已經發出了咯咯的聲音。
她的身世為何如此離奇?父皇接下來要說的是不是就是關於她和淺淺的身份?
心裏慌了,不僅慌了,也是更沉重了。
父皇現在就是要告訴她,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錯的,全都錯了麼?
這事,何其突兀?她能接受,該接受嗎?
慕逸王看着她,看了許久才又輕嘆道:「七丫頭是個聰明的孩子,該是已經猜到父皇所要說的了,晴妃在進宮兩年後忽然離開,臨離開的時候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