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夢弒月在暗中操控,一下子讓她接受過來確實很難。
申屠浩不逼她,反倒看了她一眼,笑道:「還記得小時候咱們所說的戲言嗎?」
「既然知道是戲言,又如何當得了證?」司馬妍姬淺笑了聲,沒有把這個話題給接下去。
申屠浩又瞅了她一眼,雖然大家都老了,都不再年輕,但她那份淡然沉靜的氣息和過去還是一模一樣。
小時候他們在五岩山玩耍,一不小心滾下去,司馬妍姬為了救他摔斷了腿,因此在床上躺了數個月,那時候他就說,等長大之後,他就和司馬妍姬在一起。
按照他們三大族的習慣,男子不是非要嫁人,也可以娶妻,這與夢族的風俗不一樣。
可按他們司馬家的規定,司馬妍姬也就是當年的冬璃,她是長女,便是未來族長的繼承人,身為族長只能娶夫,絕不能嫁出去。
所以,申屠浩當時曾跟她說過,既然司馬冬璃不能嫁他,他便嫁到司馬家當她的夫婿。
其實他當年說這話的時候是認真的,只是司馬妍姬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申屠浩也是申屠家的長子,是他們火族的少族長,如何能嫁人?
哪怕現在,大家能順利出去,申屠浩也會是火族族長,他日等司馬妍姬尋回自己的族人,她依然是風族族長的接班人。
兩個族長如何談論婚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申屠浩靜靜看着她,半響才淺笑道:「我申屠家確實就剩我一人了,而你也會是風族未來的族長,你說是戲言便是戲言吧,但我還是覺得愧對了你。」
「就當我們都已經死過了一遍,現在是全新的自己,無所謂愧對不愧對,這一切都已成過去。」
司馬妍姬似乎沒什麼心思與他談論這個話題,一轉身,悄悄往密道口走去。
站在密道口中,還能聽到上頭一點動靜,此時此刻雖已近黃昏,但所有人都還在皇陵內外忙活着,偶爾還能聽到苦奴因為被鞭打而發出來的慘叫聲。
其實,連那些士兵們都不知道皇陵裏頭到底有多少苦奴,哪怕跑掉了一批人,或者忽然多了那麼十來二十人,他們也分不清楚。
苦奴在這裏也不過是個工具,工具的多少不經他們的手去清點,誰能知曉?
死了的便當成廢物一般丟到亂葬崗,活着的依然只是個工具,依然要埋頭苦幹。
一直以為夢弒月手段雖然比尋常人殘酷了些,也雖然沒有那麼仁慈,但至少皇城裏歌舞昇平,一派繁榮,司馬妍姬真的沒想到離皇城沒多遠的陵山,這裏會是這般景象。
夢曉月是她的師姐,她離開皇城的時候,司馬妍姬也曾帶隊去緝捕,雖然,她對這個師姐、也是夢族的鎮北王爺,心裏一直是敬佩的,但卻從沒想過為了她背叛女皇陛下。
若她早知夢弒月私下裏做了那麼多事情,當初她就不應該用盡全力去追趕鎮北王爺,以至於最終將她逼到北方邊境。
她為夢弒月到底做了多少錯事?一心只為了報答她對司馬家的恩惠,可卻不知她對司馬家只有禍害。
外頭的動靜慢慢大了起來,似乎大家已經從皇陵里趕出來,趕到外頭的空地上。
一群人匆匆擠在一起,仿佛是在搶食,那畫面哪怕自己沒有親眼看到,可聽着動靜卻也叫人揪心不已。
活在這個地方,終日不見天日,僅有的幾個出入口也被重兵把守,根本沒有一個人能逃得出去,在這裏大家是不是都在等死?
天越來越牛暗沉,士兵們又都離開斷陵谷的範圍,回到山谷外頭,依然守在各自的崗位上。
斷陵谷那份詭異的力量替他們省了不少力,無需派人盯着其他地方,數千人守着幾個缺口,豈能受不住?外頭還有數千士兵閒閒地守候在那裏,所以對駐守陵山的士兵來說,守衛的工作其實清閒得很。
就因為這一份自以為的清閒,恰恰給了楚玄遲他們行動的方便。
谷中依然有不少風族和火族的族人,自入夜之後,谷中所有人,除了體弱不能幹活的,其餘人全都拿起平日裏做事的工具,遠離數個缺口的地段,迅速在山谷石壁上挖掘了起來。
至於楚玄遲和無名,拿着沐初連日趕製的藥粉,隱身之後便遊走在各個缺口處,將藥粉灑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