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雙腿也忍不住發抖,顫巍巍地問:「攝政王,奴才真的用滾嗎,可不可以跪出來?」塗欽折皺了一下眉頭,我立刻又道,「好,奴才知道了,這就滾!」
說罷我摘了頭帽抱了拂塵,到底便開始朝塗欽折滾了過去..
隱約間似見塗欽折抽搐了一下眉角,我只滾了兩圈他便道:「你還是跪出來吧。」
我爬起來,把帽子戴上,端着拂塵,卑微地跪了過去。你別得意,等哪天你下馬了我飛黃騰達了,有你好看的。嚶嚶..媽媽的我這骨子裏的奴性到底能不能收斂一點兒啊!
他就站在門口,垂着雙手,廣袖華袍,略有些丰神俊朗吧,然後等着我跪過去。看他微挑着的眉梢,我就知道,大奸臣又在看我笑話了。
偏生我還得陪着笑臉問:「請問攝政王有什麼吩咐呢?」
塗欽折踏出了御書房門口,站在外面,我也跟着貓了出去,便聽他道:「你不屬於這裏,若是想通了本王送你出宮去。」
我扶着頭帽老實道:「奴才想不通。」
「想不通?」
我道:「攝政王又不是奴才怎知奴才不適合這裏?奴才覺得這裏甚好。」想用苦情戲來騙除將來的對手,沒門。我不吃這一套。
「你覺得這裏有什麼好?」塗欽折問。
我順口拈來道:「服侍皇上,奴才覺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捨得走。」其實是好吃好喝好玩時不時還有賞賜可以攢錢娶對食什麼的啦..
我扶了幾次頭帽都沒扶穩,塗欽折卻突然伸手來幫我扶了一把,嚇得我呆若木雞。他道:「以後不許沾朝堂之事,下不為例。」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塗欽折已經走了很遠了。他的背影堪堪轉過廊腳,微風拂起了他的衣角和一縷髮絲,身形筆直而挺拔,側影十分的..耐看。
在羽翼尚未豐滿之前,連紀瑜都絕對不敢去挑戰塗欽折的淫威,更別說是我了。我摸摸鼻子,有些憋屈地侍奉小皇帝。縱然是我心裏有一萬個不滿,也得統統化作一萬匹草泥馬奔騰過去了就算了,再不敢插手奏摺一事。
正當樹上蟬鳴正歡的這個時節,宮裏的大總管江公公終於不負眾望鞠躬盡瘁歇菜了。當時他徒弟江景挨了板子還臥床養傷,沒能來參加他的喪禮,實在是可惜,太可惜了。
宮裏的宮女太監們齊聚一首,我哭嚎得最大聲,活像死了親爹。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道:「我的江大總管喲哎!你就放心地去吧哎,皇上有我照料着,攝政王那邊我也一併幫你看着,還有你徒弟我也會幫你照顧哎,你可以瞑目了哎!」
鄭太后宮裏的陳公公一把年紀到底是沒能像我一樣放得開,想表達難過之情和對大總管這個位置的渴望之情,又被我捷足先登,他氣得鼻子都歪了。
最終江總管得攝政王首肯,棺木葬在宋成祖的皇陵旁邊,有讓他下去好好服侍成祖的意思。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選下一任的大內總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