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頭兩個大,道:「我是叫你先把我拉起來,再放下去!」
「憑什麼?」他輕飄飄地溢出這句。
裙子還是在往下滑,看來是遮不住腰了,我只好努力地遮住胸,羞憤難當,罵道:「混蛋,這樣一點都不好玩!你快放我下來!」
「半夜三更,你爬本王的牆,聽你這語氣,倒像是本王在捉弄你,嗯?」他不喜不怒的,就是不肯把我再倒回來。
血液倒流,真的夠難受的啊。我受不住了,就扒着他的雙腿,蹭着他的雙腿躬着身一點一點往上爬。爬了幾次眼看着要成功,他一扯抓住我的腳踝,我就又前功盡棄了。
「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塗欽折悠閒地問我。
我神思不清,順口就承認了:「知道知道,我不該半夜爬牆。」
「還有呢?」
「唔..嚶我不該往你家放耗子..我真的不行了..那不是我的耗子,是皇上的耗子..」
「重點。」
我真心實意地哭了:「嗚嗚嗚我錯了,死鬼,放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嚶嚶嚶..」
話一說完,整個人突然來了個天翻地覆,始料未及。我下意識地死死扒着他,然後才慢慢感覺到這個世界正回歸正位,重心回歸了,血液也不逆流了。
等暈眩感慢慢散去,我才發現塗欽折正抱着我,而我的雙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他的衣襟被我蹭得凌亂,有些半敞開,頭髮也略凌亂地散在肩上,很像剛從床上起來的樣子。我小心翼翼地抬頭,撞進他月華下沒有什麼波瀾的眸子裏,看見他眉梢輕抬,我又慢慢地低了頭,思及一切丟臉的行為,這回是丟到姥姥家了,不由臉頰發燙,倒像是我每天傍晚在浴桶里被熱水薰陶的那般,有些哄熱亂糟糟的,我鬆了摟着他脖子的手,捏着袖子默默擦眼淚。
其實吧,他一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小太監,丟臉程度不比我少。
我噎了噎,細聲地問:「我聽到,你家養了貓啊?」
「嗯,捉老鼠的。」
「那、那你還是把肥肥還我吧..」
我掙了掙腰,他順勢就把我放了下來。我連忙理了理裙衫,抬頭看他時他也若無其事地理了理長衫袖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靈感爆表,三個字躍然腦海:狗男女。
我猛搖了搖頭。呸,我怎麼能這麼想我自己呢。
塗欽折睨了我一眼,轉身便走,道:「想拿耗子,自己來。」
這聽起來怎麼那麼不像人話呢。
然後他直接回到了他睡覺的房間,我站在他房間的門口踟躕要不要進去。他房間收拾得十分乾淨整齊,這確實是眼裏容不得一點兒沙子的大奸臣的作風。一張床,一副桌椅,然後便是幾台木柜子。
塗欽折回頭過來,修長挺拔的身體往桌邊斜斜一倚,側着眼眸懶散地睨了我一眼,欠揍地說道:「不敢進來?怕我吃了你?」
一隻灰撲撲的貓兒守在柜子旁邊,適時地「喵」了一聲。好像也在嘲笑我不敢進去一樣。我一見那貓,頓時就知道肥肥的所在了,直接跨門進來,不抬頭看大奸臣一眼,從他身邊掠過,趕走了那隻灰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