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告訴我有關縱火兇手的一星半點兒。不論我怎麼追問,他都說不知道。
我問他為什麼要救我,他說:「你爹娘生前和我認識。不用害怕,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只要你願意,我都會照顧好你。」
我下意識地狠狠踩了他的腳,逼得他鬆手放開了我。我站離他兩步,哭着瞪他,道:「你是因為我爹娘所以才一直照顧我的對嗎?」
塗欽折垂目默然了一會兒,問:「有什麼問題?」
我道:「我爹娘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你就是對我再好他們也都看不見!我這樣算是施捨還是怎麼的,我根本就不需要!就算沒有你,我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很好!以後宋莊的事不用你管,你也別想我就這麼輕易放棄,我總會找到真兇的!」說罷我扭頭便跑。
一口氣跑回院子,小閒正在院子裏晾衣服,仿佛日子當真如此安寧。她回頭看見我,驚了一驚:「老爺你怎麼哭了?」
我再也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塗欽折你這個混蛋!你就是欺負我沒爹娘!」
這件事到後來,連我自己都感覺到奇怪。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可是就是不希望塗欽折對我的好是源於別的緣故。從前一心和他對着幹,還是沒能從中多學點兒什麼,被他幾句話就輕易敗下陣來。
我在家裏閉門不出好幾天。每天除了吃喝就是悶頭大睡。再也沒去過塗欽折家,也沒給他送過一次早飯。
他就是餓死,也不關我的事。
我月事來了,便央小閒去街上給我多買幾條月事帶回來。她見我要用月事帶,驚得張大了嘴巴。我若無其事地回房,道:「你那麼驚訝幹什麼,老爺我得了痔瘡不能用月事帶啊?」
小閒信了。早知道這個藉口這麼好用,到處就不該去隔壁瞎耗。為此小閒還給我煮了幾天的清淡飯食。
晚上我睡得不好,一整晚雙腳都是冰冰涼的,儘管捂了很厚的棉被可就是暖和不起來。再加上肥肥往我房間裏一躥,半夜啃床柱啃地歡騰,我把它從窗戶扔出去,隔了一會兒它就跑到房門前用爪子刨門,刨得跐溜跐溜的響。
為此隔壁的灰貓兒被驚動了,一晚上嚎得跟發春似的。
我受不了了,爬起來踱到牆邊,沖隔壁就氣急敗壞地怒吼:「大晚上的叫什麼叫,信不信明天把你燉了給肥肥加餐!」
灰貓兒示威性地嚎了兩嗓子就不再嚎了。
這天晚上,我雙腳冷得像是從冰窖里取出來一般,失去了知覺。睡覺也睡得半醒半迷糊,肥肥又開始在床腳作案了。
我還沒來得及把它丟出去,忽聞隔壁傳來一兩聲驚奇的貓叫。隨後又是另兩聲興奮的貓叫。彼此相應和了幾聲,把我徹底擾醒。
那分明是兩隻貓。
我立刻從床上驚坐起,以為是聽覺出了問題。結果再聽了兩聲貓叫,大為震驚。那另一隻貓,是乾和宮鄭太后養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