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體內精氣的容量,比同等層次的人,起碼多出四五倍,不僅氣息綿長,而且不懼劇烈消耗對武脈的影響。
如果說一般的煉體境八階高手,他們體內的經脈就好比溪流,精氣就是溪水,精氣劇烈消耗就好比大雨傾盆,水流變化就會十分明顯,甚至會影響河床,最後水面漫過溪邊,變成洪澇,在人體之中,就是無法駕馭精氣,而破壞了經脈。
但祁震的身體卻不會發生這種情況,首先是被霸仙老人精心洗髓伐毛過的肉身,其次是用「極天滅神丹」硬生生開拓的武脈。這就好比在一處平坦的大地上,開鑿出一條運河,運河兩邊都是堅固無比的堤壩,而這條運河哪怕遇上百年一遇的洪水也依舊無恙。
祁震雖然不清楚霸仙老人當年到底強大到什麼程度,但光是創造出「武脈」這一點,就足以顛覆前人數千年的修煉經驗。
一個是依循固有規則的小溪,一個是奮盡人力開拓的大運河,難怪霸仙老人被冠以「霸」字,這種無視傳統、勇於開拓的精神,這種一往無前、霸道無雙的氣質,讓後人也不得不心生敬仰。
不過仍然有一件事讓祁震疑惑,霸仙老人如此實力、如此才華,在過往的仙道典籍之中沒有一字一句的記載,而且絕大多數典籍之中,能有清晰記錄的年代也不過是三四千年前,再往前,基本就是一堆假說與臆測了,眾說紛紜。
再想到霸仙老人與玄天宗可能的矛盾,祁震就覺得疑惑,可如今自己還遠遠沒有達到接觸這兩者境界的實力,再多想法都是自己胡思亂想罷了。
「夏蟲不可語冰啊……」祁震自嘲一句,雖然對未來充滿希望,可是重重迷霧與壓力,還是一直橫亘在自己面前,與浩土中州的仙道宗門相比,自己就是渺小的螻蟻,連一個季節都活不過去,遑論與能長生久視的仙道高人比肩論道。
「罷了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想得再多也沒用,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增強實力、提升境界,否則一切都是空口白話。」
暗暗提醒自己的祁震,也打足了精神,回頭看了看熟睡的祁黛,臉上充滿着自信的笑容,駕着馬車,徐徐前進。
***
午後,錢家。
坐在客廳上座的錢家家主——錢方孔,依舊錦衣華服,手持鐵扇,氣度恢宏。
客廳之中,坐着兩排人物,其中除了少數幾個家族握有實權的長老,別的基本都是天南商旅聯盟中,其他家族的代表。
數十人齊聚一堂,看似平淡無奇,但這些人的言行若是共同使力,足可以震動天南。
錢方孔喝了口茶,茶葉是從天南的思茅城運來的上等普洱,尋常家族都喝不到,而對於錢方孔來說,不過是平日裏解渴之物罷了,可見錢家在天南之中的實力。
不過,這些實力都是建立在天南商旅聯盟的基礎上的。
錢方孔放下茶杯,掃視一下在場眾人,語氣平緩地說道:「今日請諸位來,是有一件大事要相商。」
「值得錢家主如此大費周章將我們諸位叫來,看來是頭等大事了。」在座位上的其中一名年輕人,面目輕佻,似乎看不起錢方孔,語氣中隱隱約約帶着嘲笑的語氣。
錢方孔也經歷過不少風波,但面對年輕人的挑逗話語,往往難以控制,對這個年輕人如此,對祁震也是一般。
看着那個面目輕佻的年輕人,錢方孔嘴角抽搐,死死抓着手裏的鐵扇,好不容易壓下怒火,恨恨地說道:「今日之事,是與赤心石有關!」
話一出口,在場眾人都好像被針刺到一樣,個個伸長了脖子,要聽錢方孔接下來的話語,而那個面目輕佻的年輕人也收斂了放肆的態度,神情一斂,變得老謀深算一般。
錢方孔很享受這種眾人矚目的狀況,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神情,說:「祁家好像是得了什麼風聲,突然把赤心石礦都關閉了,而下個月即將是我們又一批的赤心石運到天威谷,如今看來,恐怕事情有變!」
「不妙啊不妙,天威谷十年一度的接引大會臨近了,本應該是赤心石大量需求的當口,祁家竟然關閉了赤心石礦!」一個家族代表說話了。
「不僅如此。」錢方孔臉色陰暗,「據我所知,祁家應該是有着不少赤心石留存的,我這幾天派人辛苦打聽,才知道祁家連倉庫都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