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如雪,從制式上雖然有着大家閨秀的外形,但從手臂腳踝之處可見,分明是一套精緻絕倫的武道勁裝。
比起驚如天人的美貌,祁震第一反應卻是集中在白衣女子手中長劍——長劍細長,就算外面套着黑底金絲的劍鞘,寬也不過兩指有餘,可見內中劍身是何等細長;劍顎微微突出,若不仔細觀瞧,只會覺得這柄長劍通體如杆。
可是細長纖弱的長劍,卻散發着與其形狀極不相稱的磅礴劍意,白衣女子剛好站在門內,但劍意卻席捲廳堂之內各個角落,全場鴉雀無聲,頓時注意力都集中在此女身上。
而白衣女子絲毫不在乎這些人的視線,旁若無人一般,穿過人群,來到一張桌椅之前,上面擺着的正是比武大會登錄名冊,白衣女子從袖中取出一份紅底燙金請帖,放在桌上,然後自顧自地翻閱名冊,最後在「何茗」這個名字底下,簽錄下自己的名字。
「是、是何茗……」
一個不只來自何處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頓時,整個廳堂之內的討論聲瞬間炸開——
「天哪!她、她是上一屆的武魁——何茗!」
「她怎麼會來這裏……怎麼可能?張家怎麼把她也邀請來了?!」
「她手裏的不會是『麥芒』吧?剛才那麼恐怖的劍意,只能是那把劍了吧……」
只一個瞬間,各種恐懼、震驚的討論聲就湧入了祁震的雙耳,憑着眾人破碎的討論聲,祁震多少猜到這名白衣女子的身份,於是向一旁的張軍問道:
「這個女的,就是上一屆比武大會的勝利者何茗?」
只見張軍額頭上也有幾滴冷汗,他下巴微微顫抖道:「嗯……是的,她就是何茗,她手裏的『麥芒』,就是上一屆比武大會所贈予的。」
祁震覺得有些奇怪,眾人、包括張軍的言行,分明對何茗此人異常恐懼,祁震雖然一開始也被『麥芒』劍意所震驚,但也不覺得此女有何通天徹地之能,讓在場眾多天南武者們如斯恐懼。
祁震放眼望去,只覺得廳堂之內的吵鬧,似乎只到何茗身邊一丈方圓之外,何茗身上散發的寒意,似乎摒絕一切外來的吵雜,孤身獨立在一個徹底安寧的空間。
「嗯……倒是有幾分玄妙……」祁震饒有興致地說道。
只見身旁的張軍說道:「祁震先生,恕我失禮,若你未來對上何茗姑娘,切忌不能與她硬碰硬,最好遊走對抗。」
「哦?」祁震非常驚奇,能讓張軍這麼警惕的人,還是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問道:「為何?她的劍法真的這般強悍?」
張軍吞了一口唾沫,說道:「當初前三場比武,可能不少參戰者見何茗姑娘美貌,嘴上多少有些結交或者愛慕之意,或許是因為這樣激怒了何茗姑娘,那三人只一招,被何茗姑娘斷去四肢、挑碎喉骨,成為了廢人……」
「好狠辣的手段,別人連話都不許說嗎?還是那些人有意調戲?」祁震皺眉道。
張軍搖搖頭,說道:「當初那三位也是頗有教養的家族子弟,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見何茗姑娘美貌,心生愛慕之意太過正常,而且他們語氣也是飽含尊敬,但沒想到……唉……」
祁震心中詫異,沒想到冷似冰霜的何茗,一旦動起手來,竟是這般極端,見他再問道:「那台下的仲裁呢?不阻止嗎?第一場如此就罷了,後面兩場怎麼也被她動手成功了?」
常理來說,比武大會要求點到為止,就算比武雙方控制不住,也會有武功高強的仲裁予以阻止,可是被此女結連三次將人斷去四肢,明顯是在打張家的臉。
「唉……」張軍微微一嘆,說道:「我們當初都小看了何茗姑娘,就連家主他老人家也一時看走眼了,根本沒想到她早已經有了鍊氣境的修為,直到連傷三人,家主本人才發覺失態嚴重,於是親自坐鎮仲裁,方才沒有繼續傷人的事情……」
祁震沉默了一會兒,他震驚於連張廣野老人都能看走眼一事,就算張廣野老人看走眼,那麼雲笙長老也不至於看走眼吧?
祁震思緒流轉,抬眼望向遠處的穆徹宏,此時的穆徹宏,對祁震的殺意早就消失無蹤,當何茗出現之後,他就似乎一直躲着何茗,不敢露面。
「這麼有趣啊……」祁震的興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