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兩人見面以後,郝欣妍就把一個方便袋遞給了林熹。
林熹自然清楚這方便袋裏的分量,接過來以後,下意識地將其攥在手裏。前世他站在人生最高峰的時候,六萬塊錢確實不算什麼,打趟牌,唱個歌,都不止這個數,但現在這錢對他而言,卻是意義重大。
林熹接過錢以後,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但隨即就迅速恢復了正常,將方便袋放進了他隨身攜帶的書包里。就算到了後世,為了這錢鋌而走險的人多了去了,林熹當然要小心謹慎一點。
將錢放好以後,林熹對郝欣妍說道:「欣妍,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郝欣妍聽到這話以後,瞟了對方一眼,臉頰緋紅,不過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龍女公園建在大運河畔,沿着河畔有一條彎曲的小路,路兩邊栽滿了垂柳。天長日久以後,垂柳長得越發高大,幾乎把整條路都給遮擋起來了,再加上路兩邊的小巧的亭台,石制的桌凳,於是這兒就成了情侶們約會聊天的最佳場所。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清源人將這兒稱為了情人路,隨着人與人之間口口相傳,幾乎到了婦孺皆知的地步。林熹由於剛剛重生,並沒想起這點來,郝欣妍對此卻極為敏感,不知不覺間,竟有一種面紅耳赤之感。
林熹看着身邊粉面通紅的郝欣妍,心裏很是怪異,當走上情人路的時候,才明白對方表現如此侷促的原因,心裏不禁也有幾分後悔,早知道就不來這逛了。
「欣妍,你怎麼看眼前的這條大運河?」林熹若有所思地問道。
「啊,什麼?」郝欣妍的心裏始終如揣了一隻小兔一般,林熹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清楚,反問道。
林熹見狀,將雙肩書包背在胸前,然後笑着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很多人提到這條大運河都說千百年前的那位王者是多麼愚蠢,只為自己能夠南下享受生活,不顧國情,一意孤行開挖了這條華夏國貫通南北的人工河,無論前世還是如今,都有不少人將這條河稱為亡國之河,你覺得呢?」
郝欣妍這下聽清楚了林熹話里的意思,輕拂了一下額前的流海,輕聲說道:「我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我覺得一個人無論如何驕奢淫侈,都不至於為了個人那點的喜好用整個國家做代價去換取,那樣的話,真該天打五雷轟了。」
郝欣妍說到這以後,稍作停頓,繼續說道:「撇開剛才說的這些不談,我覺得造成後世人們如此看法的一個根本原因,那就是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愣在了當場,他想不到郝欣妍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富有哲理性的話語出來。剛才看到大運河以後,他只是有感而發,不管當年這條北起都城燕京,南至浙東省會杭城的大河因何而來,但千百年來,他為這個國家做出的貢獻卻是世人有目共睹的。
撇開他那貫通南北的運輸功能不說,就是後世很多城市以運河為載體開發的各類旅遊項目,也為城市的經濟和品味的提升增色許多。林熹就清楚地記得,九十年代末期,泯州市就搞了「運河夜行」精品游,一度成為泯州旅遊名片之一。
聽到郝欣妍的這番話,林熹的心裏卻是另一番感慨,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這話一點沒錯,成王敗寇說的也正是這個道理。
林熹由此想起了他前世的遭遇,他憑着過人的天賦,曾經飽覽過人生最高處的風光,感受過一覽眾山小的愜意,但這一切卻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失誤,最終煙消雲散、一去不返。
當這一切結束以後,林熹回到了生他養他的清源小城,那間不大的家具店,就是他出發的原點。他本想着守着這個小店,等待機會捲土重來,誰知一場大火,讓他的夢想化為灰燼,甚至將他的生命一併帶走。
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重生的,而此時聽到身邊貌美如花的女孩無心之語——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他的心裏感慨萬千,面對靜靜流淌千年的運河水,他似乎有了一點感悟。
「我要書寫自己的歷史!」林熹在心裏吶喊道。
「林熹,你在想什麼呢?」郝欣妍看着身邊一言不發的男孩,出聲問道。
郝欣妍從林熹的臉上看到一股與他的年齡非常不相稱的滄桑感,她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經過一番仔細觀察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