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不定你還順便被當成戀屍癖了……」
郝仁悲痛欲絕,有心想把背上這貨扔出去就跟平常扔板磚的時候一樣,但又怕這麼一衝動引來更大的誤會,所以只能咬着牙在腦海里發狠:「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嘴賤,但你嘴賤的每一句話,等回到表世界之後都得算賬!」
數據終端終於安靜下來,然而腦海中的安靜只讓郝仁舒坦了不到半秒鐘,因為他身邊站着的這一圈傭兵可不知道這人非要背着個女屍上路是怎麼回事:按正常邏輯腦補一下這背後除了二十萬字的愛情悲劇幾乎沒其它可想的。
哦,當然也可以解釋成戀屍癖……
那位身材異常高大的傭兵(名叫卡爾)臉上有些不滿的神色,顯然他不覺得讓郝仁帶上這麼個累贅上路是聰明決定,但諾蘭對士兵們擺了擺手:「算了,讓他帶上吧。」
卡爾皺着眉:「如果遇上遊蕩者或者遊騎兵……」
諾蘭看了郝仁一眼,轉身走開:「接應的車快到了,在那之前別接戰就好。昨天入伙的倆新人,去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值得回收的東西,其他人跟我來,準備出發。」
傭兵們零零落落地答應着,兩個年輕人則跑去那幾名戰死的士兵身邊取了幾件完好的裝備回來,那些裝備上顯示着用戶錯誤的提示字符,但烏蘭諾夫接過之後擺弄了幾下:「回去讓教授重置一下就能用了,自然人的玩意兒,沒什麼難度。」
看樣子儘管這些武器上帶有身份識別的功能,卻仍然擋不住外人的竊用:成天在戰場上遊蕩的傭兵是擅長此道的。
郝仁背着變成少女屍體的數據終端(你看這說法奇怪不)跟在傭兵們身後,踏上了穿越這片戰毀之城的旅途。他現在主要就是想搞明白這顆星球的現狀以及這裏是否有長子或者其他守護者活動的跡象,因此路上都在專注地聽着傭兵們交談,試圖從對方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一些世界觀,同時也防止自己貿然主動開口暴露出更多可疑的地方。
但他這樣專注傾聽沉默不語的模樣在別人看來卻能被解讀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內容尤其是在他身上背着個慘死的金髮少女的時候,那真是光背影都夠催人淚下的。烏蘭諾夫刻意走在郝仁旁邊,這位到現在都沒露出真容的傭兵倒好像是這支七人部隊中最熱心腸的一個,他看似隨意地開啟了話題:「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
郝仁正在腦海里跟數據終端討論為啥後者會變成一具屍體,聽見烏蘭諾夫的話之後下意識回了一句:「上班發的唄。」
烏蘭諾夫整個身子為之一僵,隨後不太自然地感嘆:「你們果然是從極端保守派自然人統治區來的……沒想到那裏對第二代進化者的迫害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隨後他看了郝仁背上的少女屍體一眼:「但你竟然能為她走到這一步……看來世事無絕對啊。」
郝仁簡直不敢想像眼前這位到底都腦補了多少東西,但他更不知道該怎麼合理地解釋現在的情況,於是索性讓對方繼續誤會下去拉倒,他還省的解釋了。
郝仁的沉默不語讓烏蘭諾夫產生了更多誤解,這個嗓音低沉的傭兵沙啞着笑了笑:「這個世道,誰都不容易不是麼?看樣子你們終於是在老家呆不下去了才決定逃亡的吧……可惜無法地帶比你們想像的還危險,在極端派系的城市雖然生活艱難,但只要聽話還是可以活下去的,而在這裏,意外……」
烏蘭諾夫眼角的餘光看到一縷沾染鮮血的金髮正搭在郝仁肩膀上,他立刻止住話題:「抱歉,說了多餘的話。」
郝仁:「……」
他這輩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鬧緋聞。
對象是塊板磚。
想死的心都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