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抹了一把臉,清冷帶着一次磁性的嗓音傳出來:「你們越發不得力了,任憑這麼大個人闖進房間,怎麼,還等着我親自動手處理麼?」
那架刀的侍衛慚愧而踟躕地說道:「主子,這姑娘是涼國公的嫡女,她生母與方丈有些許交情。」
男人嗤笑道:「難道這女子如此美貌,竟令你捨不得殺,連我的安危都顧不得了。涼國公姜如海麼,還不在我眼裏。」
「主子,不是,方丈今日特意命小和尚來交代過,有涼國公府的女客夜晚住宿在此,叮囑我等不可打擾。既然主子有命,那屬下殺了她便是。」侍衛囧然而道,舉起劍就要朝姜明月的後心刺去。
姜明月本在恍神,聞言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出聲喊道:「衛世子且慢!小女有話要說!」
侍衛的劍頓在半空中,微瞪眼,詢問地望向浴桶中的男子。
姜明月略鬆口氣,只聽男子興味盎然道:「哦?你竟認識我是衛親王世子,我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姜大姑娘,倒是府上的姜二姑娘美名在外。把姜大姑娘帶來我瞧瞧,看與那姜二姑娘比,容貌誰上誰下。」
侍衛愣怔,旋即推着姜明月到浴桶邊上。
姜明月暈染雙頰,全身被熱氣蒸騰得紅透了,裏面是沐浴的男子,就這麼把她這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兒推到不着片縷的男人身邊,真的好麼?
姜明月別過眼,眼角餘光卻看到男子結實有力的雙臂慵懶地搭在浴桶邊上,炯炯目光若有實質。她熱的連心跳都不規律地跳起來,那張臉果然還是那張冷漠中透着一股子邪魅的臉,與記憶中的驚鴻一瞥如此相似,端的是面如冠玉,只是年輕了很多。
姜明月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世的最後一幕。
霍元琪和姜明珠翻雲覆雨時曾提過,衛親王世子孟長珺是已逝的德元帝的私生子,衛親王靠着孟長珺得到部分朝臣的支持,畢竟國賴長君,姜明珠生的那個小孽種才不足三歲,太后姜氏和太皇太后寧氏兩個女人把持朝政不成體統。
衛親王攻破皇宮,不見皇帝,順理成章當皇帝的人應是孟長珺,但不知為什麼,最後傳來要登位的人卻是孟長珺的弟弟孟長城。孟長珺被追殺受傷躲進沉香宮,這才發現裝在酒罈子裏的姜明月。
姜明月得知姜寶珠和霍元琪帶小孽種逃走了,她口不能言,又無四肢,大恨此生報仇無望,活着不過是白白受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落到變態手中不過是給自己和霍玉真蒙羞。何況,衛親王父子只怕是恨死了霍元琪,要在她身上出氣的,便以眼神哀求孟長珺給她個痛快。
她在死的時候是感激孟長珺的,也沒錯過孟長珺眼中閃過的一絲憐憫,以及滿滿的厭惡。當然,對她來說,那厭惡可以忽略不計了。
孟長珺輕勾薄唇,一手探出,抬起姜明月的下巴,拇指在她嫣紅的唇角摩挲,曖昧而旖旎,半晌後,似是失望道:「雖是花姿月容,到底比你那妹妹差了些。不過,你這冰美人兒的模樣倒是深得我心。」又嘖嘖給出一句評價道:「溫香軟玉。」
姜明月耳根子發燙,躲開他的手,心中不免失望,她以為外界傳言孟長珺是好色之徒不過是流言,原來這孟長珺是真的好色。瞥見旁邊的侍衛瞪圓了眼在她和孟長珺身上掃來掃去,姜明月更加不自在,鼻尖似還縈繞着男子手上殘留的藥香。
孟長珺定定看住姜明月,將她的表情一絲不漏地收入眼中,等了片刻,他忽然一笑,壓迫的眸光轉為魅惑,興味道:「你不怕我。姜大姑娘沒讀過《女戒》《女訓》麼?」
姜明月這才明白孟長珺的意思,原來孟長珺此番作為是暗示,她被男子輕薄應羞愧自刎!
頓時胸口憋氣,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調戲人的登徒子,悶悶說道:「《女戒》《女訓》小女倒背如流,只是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呢?常言又道,事急從權,小女心中明了世子爺對小女並無齷齪心思,清白亦在。此外,」她瞥了眼孟長珺待的藥桶,意有所指地接着道,「世子爺救了小女,小女感恩在心,來日定當報答,世子爺泡藥浴的事,小女定會守口如瓶。」
「何不以身相許?」孟長珺挑起眉梢笑道。
姜明月一僵,孟長珺前世年近而立都尚未娶親,不知是為什麼緣故,她此刻命捏在孟長珺手上,不得不小心應對
第004章 何不以身相許